整个城市被不合时宜的浓雾所笼罩,阳光似穿不透浓雾般消寂下来,只是将天空的浓雾染成一片金黄。
一室三厅的房间,木制的门。齐云站在门外,使劲的拍打着眼前的门,在清晨制造出扰人清梦的杂音来。
房中的林子言被惊醒,翻个身将头藏在被子里,又沉沉的睡去。
“齐云,大清早的,你能不能消停一点,整栋大楼的人都快被你惊醒了。”欧阳玲玲衣装整齐的从房间走出来,提醒着齐云的行为带来的不·良影响。
欧阳玲玲不得不承认她是被齐云的拍门声惊醒的,一周来的日子,天天如此。
欧阳玲玲并不明白为什么齐云总是要固执的将林子言从床上吵醒,更不明白林子言为什么总是在齐云的折磨下还睡得着。她觉得自己遇见了疯子,两个还算正常人的疯子。
“哎呀,欧阳玲玲,我又吵醒你呢?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当齐云重复着自己重复了一周的问候时,她明显看见了欧阳玲玲的眉皱得厉害。
齐云不得不承认自己又失算了,林子言那个像猪一样能睡的家伙,怎么会平静的接受和她一起早起,然后面对欧阳玲玲,在第一时间紧绷工作神经呢?现在她终于可以理解,林子言对季风办公室那堆文件的恐惧了。原来,她和林子言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虚伪,这是欧阳玲玲的第一反应,可她终究还是没有反驳些什么,只是走到林子言房前,又从门缝里塞进一张纸去。
一周来,她也天天如此,同齐云每天准时拍打林子言的房门一样,不曾间断。
“欧阳玲玲,你怎么还不放弃啊。林子言如果要去坠落酒吧看你哥哥,她早就去了,用得着你天天塞纸条吗?何况你也知道,那是你哥哥自甘堕落,林子言能有什么办法?”
看着为了欧阳远超而坚持的欧阳玲玲,齐云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无论欧阳玲玲做出怎样的决定,却始终是为了她哥哥欧阳远超着想。只是什么时候欧阳远超才能明白欧阳玲玲的心,看在欧阳玲玲的面子上放弃与江晨宇之间的恩怨。
“可我哥天天在坠落酒吧!谁也劝不走他,我想林子言也许可以。”
简单且无力的一句话,齐云却仿佛看见了欧阳玲玲内心的软弱。只是这样的软弱,欧阳远超他们能懂吗?
“万一林子言也不行呢?而且林子言连自己都自顾不暇。”
“有一线希望我也要试试。”
齐云无语,欧阳玲玲总是以他哥哥为重。
“欧阳玲玲,你什么时候也多愁善感了。放心吧,林子言这段时间心情不好而已。她心情好了,会去看你哥哥的,说不定会把你哥哥劝回来的。”
齐云习惯了欧阳玲玲女强人的形象,竟不习惯看见欧阳玲玲内心深处的无奈。
有那么一刻,齐云想逃。
“希望是这样。”
欧阳玲玲毫不理会齐云的尴尬,转身,离开。
职业性的女强人形象一瞬间又展露无遗。
“我先走了,公司还有很多事情处理。对了,你可以继续拍门了。”
齐云一时反应不过来,现在是什么状况。直到欧阳玲玲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齐云也没有反应过来,只记得今天好像是星期天。
光线在齐云与欧阳玲玲的分别之后才突破浓雾,从高空洒落下来。
林子言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面对着新的一天。
视线里,是一片陌生,早已没有了梦中的那片天蓝。林子言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林浩给予的家。
依旧记得林浩宠`溺她的神情,依旧记得林浩许诺照顾她一辈子的认真,也依旧记得林浩离开时的决绝。
林子言明白林浩最后给予她的是自由,追梦的自由,只是她的梦早已在看见李清与江晨宇时破灭,可林浩不知道,还以为她一定会幸福。
懒懒的躺在床头,林子言早已忘记了这样虚度了几个日子。季风给予了林子言一周时间的长假,或许,只是为了让她想清楚某些事情。
每天清晨,齐云都会在门外叫嚷,林子言总是会在半醒半梦之间听见她和欧阳玲玲的争吵。为了齐云每天制造的杂音,为了在坠落酒吧放纵不归的欧阳远超。
林子言不是不知道欧阳玲玲的意思,只是她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放开,又怎么可以去关心他人的放纵。更何况那个人是欧阳远超,曾经除却江晨宇外,愿意守护她一辈子的男人。
林子言不愿意再与欧阳远超扯上关系,那样太残忍,她做不到。
迷迷糊糊中,林子言觉得一切对于她来说都似过眼云烟,可那风轻云淡后的疼痛,却那样清晰。
林子言不懂,她是否真的失去了活着的意义,否则她怎么会放纵自己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忘却自己十年来的坚持,任凭自己躲在某个角落。
房门外,总是不断有一些轻微响动,证明着齐云今天没有去上班。
林子言突地记起今天是个周日。
记得出院的时候也是个周日,除了齐云带着欧阳玲玲来接她出院外,没有其他任何人的身影。季风本是要来的,她拒绝了。林浩与徐影影仿佛走出了她的生命,没有了踪影。似乎是幸福失去得太快,林子言措手不及。
齐氏家族,当林子言对林浩说出口的时候,林子言就知道,她告诉了林浩他有多么自不量力,妄想与齐氏家族的人扯上关系。林浩终究明了,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齐云的家,没有想象中的豪华住宅,有的只是陌生的环境与无助的感觉。林子言记得她问过齐云为什么住这种地方,齐云说她不过是星月设计的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