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对林子言的道歉并没有太多感触,不是没有人这么感慨过,只是安安可以感觉到欧阳远超对林子言的不同。他不喜欢欧阳远超的调侃,只是因为在林子言面前他感觉到了威胁,这让他不由仔细打量起林子言来。
细长的眉,明亮的眸,小巧的鼻,水润的唇,清秀的面容,没有太多亮点,似水一般,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让人与她相处的时候下意识的放松起来。
在安安印象里,欧阳远超的身边总是围绕着各种各样的女子,美丽的,妖娆的,纯真的,可爱的,形形色色的美丽,极致的魅惑。可欧阳远超看他们的目光都是清明的,哪怕眼光里有着欲·望,却没有感情。唯有眼前的女子,欧阳远超看向她的目光是温和的,热情的。那带着感情的眼神让安安觉得刺眼,心突突的难受,仿佛生命中有什么东西即将消逝,他怎么也抓不住。
安安一直以为,欧阳远超的多情并不会因为某个女人而改变,因为坚信,所以安安一直不曾害怕过。可看见欧阳远超看着林子言的眼神时,安安才明白,欧阳远超的多情是因为他还没有遇见他心目中的女子。
安安知道,欧阳远超动心了。尽管安安一开始就知道欧阳远超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安安还是觉得难过。也许欧阳远超爱林子言有多深,安安受的伤就有多深。
安安明白自己不过是痴心妄想,欧阳远超也明白他们之间不过是年少轻狂,唯一不明白的,也许只有林子言。
“没关系,实际上就像远超说的一样,我已经快三十了,很大的年龄了,可看起来仍旧很年轻。”
安安的话还回荡在林子言耳边,明明很普通的话,林子言总感觉到奇怪。感觉那话不是安安说给自己听的,仿佛意有所指。林子言觉得有些压抑,想离开这里。
“那个,有些晚了,我要回家了。“
“好。”
“嗯,你先走吧,我会照顾远超的。“
欧阳远超和安安几乎先后应声,十分有默契,这让林子言更加感觉怪异。
“哦,那我走了。”
行动快于理智,林子言没有过多停留,匆匆同欧阳远超和安安打过招呼就离开了。与其说林子言的离开是因为天太晚的缘故,也可以说是安安那怪异的眼神,那是一种事是而非的目光,有打量,疑惑,甚至妒忌,太多太多情绪,让林子言看不清安安那张年轻的脸庞下到底隐藏了什么,就像被一条毒蛇的目光注视着,让林子言觉得深深的恐惧。
林子言匆忙离开的脚步声回响在冷清安静的走廊,直至那脚步声消失不见,欧阳远超才再次看向安安,深邃的目光里一片清冷,没有半点温度。
“安安,你应该明白,林子言和那些女人不同。”
“我知道,可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不介意你对她的不同。”
安安就像没有察觉出欧阳远超的不悦来,仍旧认真的回答着欧阳远超的问题。可安安知道,他不想失去那点温度,纵使他有着不可告人的缘由,可他也知道自己对欧阳远超的在乎是事实。
“安安,你不介意,我介意。”
欧阳远超没有理会安安话中的意思,是不愿,也是不能。他清楚的知道,选择了林子言,他就必须告别曾经浪荡不羁的生活。他的心被林子言占据了,他便再也不想去追寻记忆中那抹影子。
转眼即逝,匆匆十年,记忆中的面容早已模糊,那个叫齐若双的女子或许早已该在十年前被忘记。
十年前的车祸,车毁人亡。当从那早已烧焦的轿车残骸中,只找出一具属于齐若双母亲韩心雪的骸骨时,所有人便相信齐若双还活着。或许是他们谁也不愿意承认齐若双的离去,也或许是谁也不愿意相信当年的齐若双连残骸也没有在那场车祸中留下来。
忘了,便忘了吧。
十年前的爱恋,或已成灰。
十年后的心动,却已深入骨髓。
“安安,我想娶她,好好疼她,爱她。我不想放弃她,你懂吗?”
如风般的轻语飘散在空气里,响起在安安耳边。很轻,很坚定,安安清楚的感觉到了欧阳远超的决心。
安安有些羡慕,又有些无奈,他无法阻止欧阳远超对林子言动心,也没有办法放下心中的执念。或许明白了欧阳远超对林子言的感情,对安安来说,终究是错。
岁月易逝,华光如梦。多年前的一个无意邂逅,安安记住了那个叫欧阳远超的男子。他的疯狂,他的不羁,他的多情,纷纷成为了吸引安安的**。那时的安安才明白,他始终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子不是因为他无心,而是因为她们没有吸引他的魅力。
“欧阳远超。”
安安听见了别人叫他的名字,就这样一个名字,安安才知道他便是自己要找的人,他一直恨着并羡慕着的人。可也是这样一个名字,一个邂逅,让安安沉·沦,哪怕欧阳远超是一个男人。
爱了,却无法相守,无缘,却又偏生强求。安安不知道,如果没有当初那场邂逅,他的心是否还会遗落,否则又怎么会不明白,他对欧阳远超的爱只能是飞蛾扑火,今生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