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眼不看美玦,只向她伸出五指,美玦感到一股引力将她吸到楚离身边。熟悉的手法与手感让她想起上次在田郊时。他也是这么给她治伤,那时候他眼睛好温柔。可是现在美玦有些害怕楚离,身体微微发抖,眼神甚至不敢直视他。
“去,到清湛那儿去。没事别到处遛达”目不转睛,脸若冰霜,仿佛她只是一个路人。
“主人,你不能去”孤扇舞挡在他面前。
楚离的眼睛闪出一道邪魅光芒,面前人影一恍已不知去向。
“小寒,你留在家里,我去。小赐少爷”扇舞向小赐丢去一个眼神,示意他留住小寒。她去了不是多余就是添乱。
孤扇舞双手举合十举过头顶。曲线扭动身体转眼亦不见踪迹。
东海的冬夜,晴空万里,水晶星星像刚刚被海潮冲洗过的眼睛,一闪一闪挂在空中。稀薄的云彩总是赖在月亮身边,试图裹住她的莹光四溢的身体不让人们朝她露出贪婪眼色。
弯曲平坦的国道上面,两辆汽车相互追逐超越拦截。
“想跑吗?”
蓝色姬妖被一股突增的劲力击中车头,整个车身毫无自主的转了几个圈最后翻倒在坡下的农田里。另一辆黑色施布吉塔快速停下来,从车里出来一个身形魁梧。军绿色休闲西装的男人和四个青年高个男人直奔农田。爬在翻倒在农田地里的车顶。呼喊着:“小妹,把手给我,给哥哥救你出来。快点”
驾驶座上头朝下,被撞得头破血流的正是金宛玉。此时的她见到自己满脸是血,惊吓得哭叫起来:“大哥,我是不是毁容了”一阵剧烈的刺痛从腰椎传进大脑神经。
血肉模糊的手从驾驶室碎玻璃中颤颤抖抖的伸出去。此时的宛玉很后悔没有听哥哥的话,坐飞机离开东海市。更恨透了楚离为什么这么绝狠。她想不通,他明明知道自己喜欢他,为什么下手会这么狠。
“死到临头,还关心脸蛋是不是还漂亮?一会儿就要变堆腐肉。那时候更漂亮”楚离的语气很温柔,像春风吹拂人们的耳际,而语言却很寒毒,像滴血的冰刀从你的眼睛里刺进去。透着恐怖绝望还有折磨。
人在未死之时都大言不怕死,可是当死亡临近肉身受着强烈摧残痛苦时,面对死亡就不止是害怕还有精神上的摧残。金宛玉此刻就是如此。汽车车门死死的困住她。破碎成齿形的玻璃像张猛兽的嘴巴,睁着嘲笑的眼睛一点点祼嚼她的鲜肉红血。大片的血液流淌在它的身体内。
“哥,我不想死,不想像姐那样毫无知觉的被火烧都无痛感”宛玉的脑子里想起,平日张牙舞爪的二姐躺在冰冷的棺木中被推进火红的炉塘瞬间化为灰烬。
“哥,我要活着”
看着车内披头散发眼泪和着血液模糊不清面容的小妹。金蝎觉得头盖骨快要压碎神经细胞。虽说他一生闯荡江湖,杀人无数,无论什么死法,什么人都在他千奇百怪的死刑中或乞怜,求饶,怒骂,悲嚎。他都漠然而视甚至引以为乐。可是今天看见二妹和小妹接二连三的死在自己面前。他在这一刻不得不想到报应。
他一面让手下的人奋力托起汽车,试图从车里救出小妹,一边抬头向苍茫黑夜中。一个瘦高面带狰狞的男孩向他们一步步走来。脚步很轻像鬼魃,明明就在你的眼前却偏偏让你看不见他的脸,或者是让你看不清死亡却清楚的让你知道死亡已经束缚了你。就像猫爪下的老鼠,故作悲怜的看着它的挣扎乞讨。最后还是不免一死。
小妹的哭声及家里的妻子小孩像过电影胶片一样在脑海中闪过,最后是一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
恐惧让人发疯崩溃,可是同样也会让人清醒唤醒良知的存在。金蝎属于第二种。既然知道自己难脱一死就没必要再牵连其他人。小妹活不成了。一家三口孤苦无依相依为命从底层社会,用尽手段,拼打至今可以说是用很多人的尸骨铺成的路,今天,好啊!报应就报应吧。一家三口同赴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