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丰年见两人旗鼓相当,放心不下;但又见天色昏暗,闷雷不断,大雨将至,丰子山既然追截前来,怕其他土匪很快赶上,而洪水没有半点缓和迹象,反而越发高涨,故不再等待,立即领了几名镖师寻找峡谷处比较窄的地方,砍倒几棵巨型大树,用青藤捆扎起,横在山顶上,做成简易的桥,命人抬镖箱和驱马过河,只有一匹马跌入水中,被洪水卷进巨大的漩涡里不知所踪,其余皆平安无事。贺新年看着那个巨大的望而生畏的漩涡,想到那夜自己几乎陷入其中,不觉惊出一身冷汗。
丰子山见镖师们成功渡河,心急如焚,不想恋战,摸出一把银针直射柳子华。柳子华挥剑一挡,银针叮叮当当扫落一地。丰子山趁机跃过河杀入镖师队伍中,手一挥,毒针如漫天雨丝洒落人群。韩丰年一跃上前,舞起流星大刀抵挡住蚊子一样密密麻麻的暗器,大声吩咐道:“刘荣、小贺,立即和众兄弟押镖下山,务必在入夜前赶到我们相熟的客栈。”
刘荣怒道:“这家伙太可恶,不杀他哪得安心?”遂不顾韩丰年劝阻,挥刀迎战丰子山。丰子山正恨他假扮自己,因此出手相当凶狠,右手舞剑如剥茧抽丝缠绕着刘荣,左手偷偷摸出几枚毒针,柳子华大叫道:“刘荣,小心毒针!”刘荣为人光明磊落,平生最痛恨象丰子山这种用暗器伤人的人,因此用力一挥大刀,一个斜劈斫向丰子山的颈项。丰子山举剑一撩,毒针乘机射出。柳子华挥剑上前夹攻,咄咄逼人的气势令丰子山一时无法抽离。韩丰年趁机命令镖师们下山。
丰子山一急,即掷出一枚烟幕弹,烟幕弹在队伍中爆开,放出一团棕色的烟雾,众人怕有毒,急忙掩住口鼻四处散去,丰子山乘机抓起一把飞针射向人多处。刘荣见状,即挥舞大刀,同时飞身一扑,直取丰子山,击落一地毒针,众人方避过大难。刘荣感觉左臂一阵麻痹,不以为意,继续战斗。韩丰年怒不可遏,不铲除丰子山他们确实不得安宁,于是命令众镖师带镖箱马匹迅速撤离,自己则加入战团,与柳子华、刘荣共同迎战邪恶的丰子山。丰子山被三大高手缠住,一时脱身不得,不得不一味与对手纠缠,眼巴巴地望着镖队下山走远。
天色越来越暗,风渐紧,飞沙走石,丰子山虽力战三人却游刃有余,不处下风。刘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渐感觉身体轻飘飘不听使唤,丰子山的掌风袭来,他竟口吐黑血,乘势倒下。韩丰年大惊,连忙撇下丰子山过来察看。
刘荣脸色和嘴唇微微发黑,嘴角的血丝也是黑色的,显然是中毒迹象。刘荣平日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如今疲惫地半开半闭即将合上,神智也慢慢昏沉没意识,慌得韩丰年大吼:“刘荣,别睡!别睡!”柳子华听得,忙弃了丰子山奔向刘荣,刘荣手臂上青紫发黑,原来中了三枚银针。柳子华用手帕包住手拔出银针,用小刀将伤口割开一个十字口子,从怀中掏出个瓶子,倒出三颗褐色的小药丸,道:“刘荣,先吞下这药抑制毒性,我们再向小淫贼要解药!”刘荣迷迷糊糊地咽下药丸,柳子华给他灌下一些水。韩丰年见丰子山又去追赶镖队,忍无可忍,一个“大鹏展翅”直扑向他。丰子山只得硬着头皮迎战。
这时云梦飞和李氏兄弟满身血迹的返回,韩丰年惊问何故。李启明说水库堤坝被土匪们炸崩,猛兽般洪水如倾泻而下,势不可挡,一时根本堵塞不了,他们不得不杀了数名土匪跑回商议。三人自觉加入混战,丰子山哪里抵挡得住?虚晃几剑再次掷出个烟幕弹,云梦飞手疾眼快,一把将烟幕弹踢入水中,同时伸手一抓,抓住丰子山的腰带,再一绕,竟将他捆个结结实实。
柳子华心急如焚在他身上搜索一番,除了一筒毒针竟找不到任何解药,不禁吃惊,用剑搁在他脖子上逼他交出解药。丰子山冷淡地说道:“没有。”韩丰年大怒,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荒谬!施毒者怎可能没有解药?难道不怕误伤自己人么?马上交出解药饶你一死!”丰子山昂起头,瞅着柳子华道:“要他们向我三跪九叩道歉,我才救他!”韩丰年一听,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俘虏竟然敢跟自己提条件?柳子华一巴掌扇去,骂道:“小淫贼竟然敢跟爷讲条件?没有吗?再不交出来即刻送你上西天!”丰子山毫不畏惧,冷若冰霜道:“你已经搜过了,没有就是没有。你杀了我也没有。我自己不中毒,所以不配备解药。虽然没有解药,但我有办法救他,要我救他你们首先得道歉,否则大不了一起死!”
“你——”柳子华气得举起刘荣的大刀欲一刀劈下。
“住手!”沈驼忽然出现在对面的山顶上,他高声喝道:“柳当家,你答应过沈某绝不杀人,怎么出尔反尔?”说着跃过河谷来到众人面前,用自己的长剑挑开柳子华的剑。
柳子华想起孙半农的嘱咐,道:“这家伙罪大恶极,实在留不得,留下将来必成武林祸患!”举刀欲砍。韩丰年凛然道:“放过他可以,首先他得救回刘荣。刘荣中了他的毒,危在旦夕。”刘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光散乱,瞳孔放大。
“原来你跟他们里应外合,你这叛徒!”丰子山怒瞪了沈驼一眼,抬起丑陋的脸,不依不挠道:“他们必须道歉!”
“你小子不要脸!”柳子华又举起大刀。
沈驼突然跪下泣道:“韩大侠,柳大侠,云大侠,沈驼求你们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