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境内,一处极为幽静的房间里,一名身着布衣的中年男子,正倚着淡雅古朴的卧榻,轻轻翻阅书籍。
九龙盘踞的青铜香炉正燃烧着檀香,袅袅飘散,清新宜人,令人目旷神明。
中年男子闲情悠然,左手轻叩桌面,不时发出‘咚咚’的响声。闻之妙处,不禁拍案叫绝。此时若有在场的人,或许便会发现。此男子双手过膝,两耳垂肩,天庭饱满,有紫金之光萦于眉间,凝而不散。
“呵呵,大秦焚书坑儒不足三千年,这些个酸儒又跳出来找不自在了。”刘备自嘲一笑,放下手中的‘讨逆诏’,里面虽然言辞犀利,却都是一些酸儒,操着无用之功,批判他刘备入徐州之过。
虽说全书毫无章法,在明事之人看来,太过简单幼稚。但其中文章取义,引经据典,也着实令人钦佩。
“只是你说我窃取国运,冒名大汉皇叔,这一点令我很是生气。”
刘备负手而立,紫气浮动,虽身着布服,但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威严。
双手萦绕紫气,这就是我皇叔的最好证明。
印花格木窗忽然打开,一缕阴风呼啸而来,飘飘荡荡悬在屋中,戾气冲霄
“子仲,你怎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刘备眉头微蹙,疑惑的问道。
那阴风渐渐停息,露出了里面身着长袍的糜竺。只是此时他身形飘飘荡荡,目光涣散,颈部更有一道淡淡的血痕,触目惊心。
糜竺满目狰狞,血混着泪,将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末了倒地跪向刘备哭诉道:“主公救我,那陆逊小儿在背后偷袭,将我斩杀。”
“幸我有主公赠予的国运紫气,才逃出一死。”糜竺忽然抬起头,目光惊惧:“不然那陆逊定让我魂飞魄散。”
“那陆逊杀你干什么?”刘备屈指轻叩桌面,皱眉沉思道。
“主公,难不成是我们在蜀中做的事情被人发现了?”糜竺面露惊惧,小心翼翼道。
刘备双目微微眯起,面色阴沉道:“不可能,此时天知地知,绝无外人可知道。”
“可是主公,那可是整条的蜀龙啊,难免会惊动一些运筹天机之人,到时……”糜竺话还未说完,便被刘备沉声打断,厉声喝道:“子仲,此事无需再提。蜀龙之事刻不容缓,等待帮你找到一副合适的肉身,便全权交给你处理。”
刘备随手一挥,糜竺便化成一缕阴风,遁入刘备的宽大长袖中。
林寒涧肃,山风微凉,鬼影双目无光,失魂落魄的走着。
他拖着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行走在山河之间,满身堆砌的尸骸骷骨随着时间的流逝簌簌而落,零零散散的掉落下来。那些莹莹的白骨,并未因尸气所腐朽变得发黑,反而被清冷的月光照的洁白如玉,如同一条通往幽冥的白骨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