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林间树影婆娑。
林起凡抬起头,望着远处深远的密林深处,眉头微微蹙起。
真没想到,居然这种地方碰到了董肥子。不过想想也是,芜城卫一路上纵马疾驰,算一下路程也确实差不多。
只是从董肥子传来的语气,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
林起凡将篝火扑灭,对一旁的夏侯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借着林间幽暗的林木遮挡着身形,悄悄潜移过去。
夏侯兰低头犹豫片刻,一个翻身骑在了白翼剑背虎的背脊上。随着一声极为低沉的怒吼,白翼剑背虎轻轻一跳,颀长的身躯敏捷的穿梭在密林中。厚重的脚掌鼓鼓的都是肉垫,踩在夜晚有些微微潮湿的大地上,没有一丝声音。
林起凡似有所感,转头对着跟在背后的两道白色身影,无奈一笑。
清冷的月华洒落而下,透过林间古木跳动的枝头,斑驳的错落在乱石密布的大地上。
“老子埋伏你?董肥子,你还要不要脸了?”一名身着北漠甲胄的中年武者,端坐在九尺高的大马上。额间两道浓眉的眉头倒竖而起,眸中燃起熊熊怒火,冲着那独领百骑而来的董肥子,恼羞成怒道:“老子今天心情好,赶紧给老子滚。”
董肥子勒住缰绳,端坐在马背上,抬头好奇的不断向远处眺望。
林寒涧肃,山风微冷。
犹如刀削般的崖壁矗立夜空,上面古松倒挂,青藤密布。山下一条百丈宽的溪水,在两对人马身边潺潺流过。
董肥子皱眉望着那三百余人的北漠队伍,清一色的北漠高头大马,腰间别着银月似的弯刀,背后斜挂一张雕花弓。
弓身粗犷,弓弦却极为精细,这种雕花弓足有三百斤的臂力才可拉动,也就是说拉到此弓者,至少都要武者一品的境界。
三百名至少武者一品的北漠武士,这可是江北新能调动的全部力量了,这么兴师动众而来,却说不是埋伏自己的,实在有些可疑。
“哼哼,江北新,少在这和我绕弯子。你大晚上不睡觉,带着这么多的徒子徒孙鬼鬼祟祟的来这里,肯定没好事。”董肥子望着脸色有些微微着急的江北新,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顿时放松下来,嘴角一撇,一脸坏笑道:“来来来,和我老董说说,究竟是什么事。说出来,我老董也能给你参谋参谋啊。毕竟我老董可是上过几天私塾,比起你们这帮没有教养的东西,强了太多了。”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对,狗毛吃血,你们就是一群狗毛吃血的玩意。”
“董夫长,那叫茹毛饮血。”一旁的王少鹏实在忍不住的出口提醒道。
“就你娘的多事。”董肥子一巴掌拍在王少鹏的后脑勺,也不修正自己的观念,伸出手指指着江北新的鼻子,再次十分强调道:“你悄悄那狗样,说他不是狗谁信?”
“董肥子,你欺人太甚。”江北新勃然大怒,双目死死盯着董肥子,但却紧紧勒住手中缰绳,拼命的忍住心里的怒火,脸色铁青道:“董肥子,老子今天心情好,赶紧带着你的部队滚远点。”
江北新在漠北关山这一代也算得上小有成就的北漠城主,何曾受过如此侮辱?只是如今,有些事情还是要忍忍的,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能熬过这次,夺得那件东西,定要董肥子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