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王陛下的梦里。
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显得极为真实清楚。
明亮光泽的奎玉地面,干净整洁。肃穆庄严的寝宫,摆放的井井有条的古木家具,镶金刻印的窗幔珠帘。处处透着一股富贵荣华,尽在掌握的贵气。
这些是父王喜欢的东西。
但母后却有些不喜,也因此时常在父王耳边提及,这些看上去珠光宝气的东西,其实都是一些毫无用处的砖石死物。但不如书香笔墨,来的文雅高洁。
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
如同眼前梦境一般,真实清晰,直刺她的眼眸深处。
“父王。”
她站在床边,如同这里的匆匆过客。来往的宫廷侍女,没有任何人能够感受到她的存在。
她只是静静的站在父王陛下的身旁,望着父王苍老的脸颊,想要伸手去触摸。可是未曾想到,手指在触摸脸颊的瞬间,似是穿越了时空的桎梏,自己竟然变得有些虚幻。
梦中的事情,显得清晰真实却又模糊不清。
即使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她依然觉得理所当然,没有感到丝毫奇怪的地方。
直到一击响亮的钟声,骤然响起。
整座大殿忽然呈现出一幕悲怆的场景。往来的宫廷侍女文武群臣,满目通红的跪伏于地,哀声痛呼:“先帝。”
古钟长鸣,三千六百下。
漠北先帝驾崩于景泰二十八年。
时间流逝,梦中的场景再次转换。
那是一间明黄格调的大殿。
宽阔明亮,满殿群臣恭敬的跪伏于地,恭迎漠北最具权势的女子。
犹如今日的朝阳殿,也犹如今日的自己。
到她却知道。
今日的自己,并不是那个漠北最具权势的女子。只有眼前这个女子,才是漠北真正的女王陛下。
她的身影依然有些模糊。
站在满殿群臣的中央,望着逐渐走向龙椅的那名女子,心里有些难以言述的痛苦,眼眸深处凝聚着深深的复杂神情。
她有些失魂落魄的呢喃了句:“母后。”
先帝是她的父王,漠北的真正女帝是她的母后。
她的身份,自然就是漠北最具神秘,最具荣耀的成渝公主。
封地八万里。
时间再次流逝,梦中的画面再出模糊不清。
但渐渐的,在她的眼中突然出现群山环绕,林壑深邃的山林。
她的目光有些微微恍惚。
只见高挺的林木上,一名娇小的少女,静静的站在微微抖动的翠绿枝头。
苍白的目光,淡淡的望着山林中的两百余名漠北狼骑。
那是自己闲情之余,派来关山边境寻找《山海图录》的游骑。
本就没报多大希望,可谁知自己竟然在漠北边疆的铁石城,感知到这种《山海图录》散发出的微薄力量。
既然如此,那她自然就会来了。
她来到了关山的最边缘,这里毗邻幽州边境,在离这里更远一些的距离,就是一座极为普通的城市——芜城。
《山海图录》能够出现在这里,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毕竟这种虽然有些鸡肋的法器,很少有人去收集,但不管怎么说《山海图录》都是一件流传极为深远的法器。她不知道这种东西能够有什么作用,但既然能够流传这么久,还有三十六张这么多的数量。
若是能够全部收集起来,肯定有着出乎意料的作用。
她想到这些,自然不可能放弃。
只是当她望着那张岩壁上的《山海图录》,竟然在漠北两百余名狼骑的保护下,被两名汉人横生枝节的夺走。本来就有些微微不满意的她,忍不住微微蹙起柳眉,心里忽然觉得江北新真的有些废物。
可是直到那道墨黑色身影的出现,她才觉得江北新简直废物到底。
《山海图录》落在那名墨黑色身影的男子手中,眼见着他们要挟江北新,就要成功逃脱。她再也忍不住的想要出手,但却考虑到自己漠北公主的身份,最后只能迫不得已的带上一袭白色的面纱。
明月皎洁,月上柳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