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压屋檐,寒风吹古城。
夜半时分,沉静的月光清冷而皎洁。漫天飘散的晶莹雪花,将芜城这座荒僻的边陲小城,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的银白世界。
于川策马行走在芜城寂静的街道,伸手微微压了压头顶上的棉厚毡帽,挡住肆意的寒风。沁凉的雪花,也正在此时恰巧的落在他的掌心,消融于月色。
他抬起头,眼眸注视着那条通往城主府的街道,沉声说道:“大将军,神侯府的三名负甲武士,刚刚去了城主府。”
“城主府,深更半夜,他们来到芜城的目的除了城主府,我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地方了。”
大将军许承基手持一把长刀,身上青级兵甲灵力萦绕。独自带领着步军三千甲士,静静的跟在于川的身后。
他望着眼前沉静月色下的街道,眼眸微微眯起,嘴角含笑道:“只是我实在有些不明白,神侯府这边疆血色‘军令’旗,到底是何意思?”
“边疆血色军令旗。”
于川闻言默不作声,只是忍不住微微嘀咕。自己当初在北门城楼上看的极为清楚,神侯府的三名负甲武士,战马马鞍上面挂着的绝对是血色的‘军令旗’。
血色代表着杀伐。
当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就曾经让负甲武士策马带着这种血色‘军令旗’,前往大周各路诸侯那里去驰援。可是当各路诸侯见到立于烽火楼台之上,面含微笑,手搂着倾城天下的妖姬褒姒的时候。
他们才彻底的发现,自己竟然被眼前的周幽王,假借血色‘军令旗’欺骗。劳师动众,耗费无数兵力钱粮,最后得到的结果却是如此荒谬可笑。
大周皇朝七千年气数,也终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血色‘军令旗’,自古至今出现的次数多如繁星。可是对北疆芜城来说,这种由神侯府传递的血色‘军令旗’,绝对是极为罕见的事情。
“大将军,那咱们现在应该如何?”于川抬起头来,脸颊露出一抹疑惑,望着眉眼含笑的大将军许承基,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现在应该如何?”
许承基眼眸微微眯起,望着远处风雪中的幽静小巷,转身望向身旁那道沉默的身影,饶有兴趣问道:“李先锋,你觉得咱们现在应该如何?”
李先锋。
指的自然就是芜城步军李安平,此时的他身着一件普通的布衣,神情冷漠,脸颊有些微微沉重。那双已经不似以前神采熠熠的眼眸,如今已经变得黯淡无光。
面对许承基的问话,他缓缓抬起头来,望着远处沉静的夜幕,沉声说道:“等。”
等,
简单了解,但真正的意思却又有些含糊其辞。等的人是谁?还要等多久?显然是一个太过笼统的话题。
“哈哈哈,好,好一个‘等’。”
许承基闻言哈哈大笑,在别人看来似懂非懂的回答,但在许承基的眼中,却是极为清楚了然。他伸手指着李安平,冲着身后芜城步军三千甲士,温和说道:“既然李先锋让大家等,那大家就在这里等好了。”
芜城步军三千甲士,身披宽大紧身的布甲,厚厚的甲胄可以很有效的抗住寒风。只是这寒冬腊月,要站在这阴寒的北风中‘等’,即使他们有着布甲抗风,依然让人感觉不太好受。想想也是,大半夜的在军营中睡觉,却忽然被紧急命令调配来到这里。来到这里也没什么,关键是还要在这死冷寒天中‘等’。
他们望着大将军旁边,那个端坐战马上面的身影,忍不住低声嘲讽道:
“你倒是不怕冷,害的老子们在这等。”
“我当是谁那,原来是被荡寇校尉打成狗的李安平,真是好大的口气。”
“哼哼,等吧,冻坏了老子要他好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