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短须中年人看了眼李伤,又看了看苏先生的背影,说道:“只是最近去乌集的路面上有些不太平静,再说燕国二世子在神都城内所受的上一旦传到燕国国内,估计小先生回神都的路上就更不太平了。”
李伤把没眼光从窟窿那收了回来,端起茶喝了一口,说道:“通知沿路的人,眼睛亮一些,再往乌集那边调集些人手,速度要快,最好能在他之前到达乌集,这些由你亲自去调度,你也过去跑一趟,这次只要有动静,便不会那么简单。”
苏先生淡淡的说道:“以你那学生的秉性,路上开始遇到的燕国修者多半在他手中没有幸免,但越是靠近乌集,他对燕国过来的修者下手便越是会轻一些,所以如果背后没人操控的话,燕国修者那般暂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伤不置可否,喝了几口茶后放下了茶杯。
短须中年人想了想,还是没想明白,抬头问道:“大人为什么会断定他越靠近乌集,便越会对燕国的修者留情呢?”
苏先生“呵呵”一笑,说道:“那是你还不了解他,他是宁死不吃亏,拼命占便宜。”
看着短须中年人还是满脸的疑惑,李伤慢慢的说道:“离乌集越近,也就离燕国越近,他在神都里可以毫无顾忌的出手,一旦出了神都,路上要是再有些别的什么人在找他麻烦的话,那么他便不会在对燕国过来的修者下狠手,免得惹出来那些年轻修者背后的老师长辈们,我们到时候都是鞭长莫及,以他的性子是不会轻易的给自己增加危险。”
短须中年人喝干杯子里的茶,站起来行了一礼,说道:“我先去准备下,小先生已经离开神都有几天了,得把这几天路程赶回来。”
李伤点了点头,短须中年人转身急匆匆的走开。
苏先生慢慢的放下手里的钓竿,端起小圆桌上还温热的茶喝了一口,看着匆匆离去的短须中年人的背影,目光深邃。
这短须中年人是很小的时候被他收养的,苏鱼这个名字也是苏先生在收养他之后取的,做事一直谨慎认真,这些年来已经成为修经处在外的主事人之一。
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收养自己,又教导过自己修行的苏先生,苏鱼一直称呼为‘大人’。
苏鱼的身影早已消失,但苏先生深邃的目光还在静静的看着那个方向,泥壶里的茶已经煮沸,李伤握着泥壶,把苏先生和自己的茶杯倒满,说道:“一会儿我让周曲也去一趟,在院子里呆久了,就经不起外面的烈日了。”
苏先生点了点头,转过身,拿起先前放下的钓竿。
……
在一处挨着路边的小村子里,安然要了两碗水喝,买了些干粮后,让那户人熬了锅青菜粥,自己吃了两碗后,其余的全部进了灰驴的肚子。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安然心里总有着隐隐的不安,时不时的甚至心里还会有些烦躁,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他。
看着吃完大半锅青菜粥的灰驴精神的样子,安然放弃了在歇息片刻的想法,直接骑着灰驴出了村子,踏着深深的雪,向乌集的方向赶去。
心里的这种不安甚至是烦躁的感觉,从昨天晚上与那些黑衣人的那场战斗之后,骑着灰驴赶路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这种不安、烦躁冲淡了安然昨天夜里破境到达六品境界的喜悦。
实际上,从在神都那家饭馆里见到姨娘酒馆的那块斑驳的木匾的时候,安然心里就有着不安的情绪在酝酿,但长时间的自我控制,让他把这种不安压制在了内心深处,一路上除了和黑衣人遭遇了两次耽误了世间,加上必要的歇息吃饭和养伤敷药外,再没有片刻的停留,但现在内心里已经隐隐有些压制不住的不安、烦躁的情绪,让安然彻夜的赶路,无意之中,一直与身后追赶他的吴江月在赛跑。
同时,也加大了与从神都往乌集赶去的苏鱼的距离。
更不要说稍后也会离开神都,往乌集去的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