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刚刚碰到那条腿,安然双眉一凝,矮着身子猛的往前窜出几步,身子从吴江月身体里一穿而过。
吴江月早已不在原处,安然穿过去的,只是他留在那里的一道虚影。
安然不敢回头,继续矮着身子,身形不断的往前、往左、往右,毫无规律的连连闪动,以躲避身后吴江月的连绵不断攻击,从身后不断传来的气息波动来看,吴江月此时每一掌拍出的力度,不用直接拍在安然的身上,只要能拍到离安然身体一尺之内,便能让安然受伤。
黑刀早已在刚刚从安然手中跳起来攻击吴江月手腕落空后掉落在地。
随着身后又一股雄浑的掌力涌来,安然强侧着身子一闪,让过那股雄浑的掌力,因为强行侧身,还是被那掌力的边扫到了身子,轻哼了一声,安然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没等吴江月的那两只手再次拍出,借着这个一闪而逝的攻击空隙,安然身形一闪,到了吴江月的背后。
吴江月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两手也已经拍到中途,此时突然发现人已经到了自己身后,于是接着又往前迈出一步,身形微微一动,便要闪出。
恰在此时,身后的安然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又出现在了他的身前,两手成拳一拳砸向吴江月迈出的那条腿,一拳砸向胸口,两拳都是堪堪击出一半,吴江月已经做出应对的时候,身前的安然突然模糊了下来,跟着身后又传来了拳风。
吴江月身子一晃,留下了一道残影,人已经到了安然旁边,一脚对着安然踹了过去,一脚踹了个空,在看安然,已经到了黑刀边上,伸手捡起了地上的黑刀。吴江月看着安然,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反手缓缓的抽出了背上的长剑。
两人之前在雪地上一个不断劈出灰黑色气刃,一个来多少就拍散多少,看似轻松,实际上都是元气消耗不少,紧跟着又是相互追击,身形更是连连闪动,虽然至始至终也没有互相硬拼一下,更多的是在比战斗中头脑与身体的反应速度,及机会把握的能力,但毕竟两人有着一个大等级的差距,吴江月此时浑然无事,而安然刚才嘴角溢出鲜血,已经受了些伤。
这样的身形闪动相互追击,虽然元气的消耗要比之前小一些,但却要凶险的多,一个细微的错误便会遭到对方的迎头痛击,丢掉先机。。
因为相互间都是身形闪动来追击对手,以及躲避对手的攻击,是以在频繁的闪动间,两人外放的气机的波动都慢慢收了回去,因为在快速的闪动的情况下,身体外放的气机便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凝实。
至少,在他们这个修为境界,还做不到这一点。
抽出了背后长剑的吴江月,气势完全不同,变的凌厉起来。
看着持剑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吴江月,安然握着黑刀,大感头疼。
因为现在路上遇到的这些找自己麻烦的或是想杀自己的人,都知道自己要去乌集,就算现在因为自己打不过吴江月,选择退避,最终还是会在乌集再碰到他。
“打到现在,相信你也看清楚了,就算我打不过你,你要抓到我的话,也不容易,可能还要受伤。”
“所以呢?”吴江月慢慢的向安然走去,每走一步,凌厉的气势便强一些。
“所以,如果你还坚持要抓我,那么我虽然怕死,但真到了无可避免的时候,我也会给你留下让你后半生都难忘的记忆。”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怎么给我留下让我后半生都难忘的记忆的。”
安然不在说话,握着黑刀往前走了两步,身上散发出一股凌厉却又绵绵不绝的气机,体内的元气再无保留,全速运转起来。
吴江月挺剑刺了过来,剑势与他身上散发出凌厉的气势完全不同,每一剑都毫无凌厉可言,但却如同深秋里连绵的秋雨,绵绵不绝,一道道剑痕残影不断在安然周围出现、消失。安然微微低垂着头,手中的黑刀翻转,也同样带出道道的残影,磕开不断刺来的长剑。
每一刀都毫无招式可言,但是每一刀都十分精准,自身散发出的气机不断的与吴江月所发的气机碰撞,每碰撞一次,微微低垂着头的安然身体便会微微一震,吴江月攻来的每一剑都被他手中的黑刀十分精准的磕开,但在气机的对碰中,安然还是显出了劣势,虽然在破镜的那天晚上,安然对于领悟颇有精进,但与吴江月相比,无论是修为境界,还是修行的时间,都还是有着现在还迈步过去的差距。
从安然身上散发出的气机波动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快,安然的身子现在就像是一个多病的少年,赤身站在雪地上,不停的哆嗦着,面色潮红。
黑刀还是不停的翻转着,一下下磕开攻击而来的长剑。两人都毫无保留的散发出来的气机,使地上的白雪已经一扫而空,以两人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形成一个方圆十几米的无雪地带,露出地面上的枯草。
刀与剑每一次相遇时发出的声音都很轻微,但每一次刀与剑的相碰,都有劲气隔断地上裸露出来的枯草,然后在劲气中变成碎屑,接着由碎屑变为粉尘,四散飘扬。
身体一直在哆嗦着的安然,一只脚贴着地面,慢慢的向前移动,终于向前移出了一步。
吴江月手中的剑突然一变,依然如同秋雨,只是此时所出的每一剑,显现出的已经不是秋雨的连绵,而是磅礴。
磅礴的秋雨围绕着安然,大有倾盆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