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传九回到客栈的时候,夕阳刚好没入西方的地平线下。
赵裤裤看他神色不善,立刻上前关心问道:“船哥,你好像不太愉快,不会是又跟那如玉打了起来吧?”
陈传九松了一口气,道:“先别说话,退店,换一家,然后再跟你们细说。”
赵裤裤三人具是不解,不过看陈传九无比认真的眼神和语气,他们无条件服从,以最快的速度结了住店的帐。
陈传九似驾轻就熟地穿街过巷,来到城东南的一家客栈,定下了剩余的两间客房。
陈传九郑重地道:“刚才一去,打是打了,但不是跟颜如玉,是虎头帮的少帮主。他已知我们跟颜如玉丁猛见过面,认为我们是天王众新请的帮手,想抓了我们好问出天王众的心思。”
赵裤裤心思敏锐,捕捉到了重点:“他们一直在监视天王众的人?!想想也是,虎头帮这多人,监视一个三十人出头的小帮会,还不是跟切菜一样简单。”
沉默一阵子,田稳皱眉道:“要我说,还有一个更严重的可能。”迎着其余三人惊讶的目光,他继续道:“天王众有虎头帮的奸细。其实,天洪城的帮会之争与我等没什么关系,船哥,小弟觉得,我们不宜牵涉其中,早早离城才是正理。”
陈传九想起天王众秘密据点的情景,叹道:“恐怕已是晚了。姓甄的那人如果不傻,一定在南城门那里派了人守着,我们出城的话,就是自投罗网。”
听着三人的话,看着三人的模样,吴秀芳有些害怕,道:“那就躲在这里几天,等那些虎什么天什么鬼什么的打完了,我们再走。”
陈传九道:“秀芳妹子的点子有些道理,但我们不能坐等,不然成了没眼睛的老虎,那虽是老虎却也只能吓吓人。有必要去看看天洪城的形势,裤子,田稳,你们保护好秀芳妹子。”
赵裤裤忙道:“船哥,你个轻功没我好,我去,谅他虎头帮是刀山是火海,也不能当住裤子的神妙轻功。呵呵。”
田稳也道:“船哥,探消息之类的任务非裤子不可。”
……
从天空中望去,整座天洪城有无数灯光闪烁,城不成方圆,不规则的外形之下分成了南北两大块,仿若隔了千万里的牛郎织女星,隔江相望却不能伸手相拥。
一艘装饰奢华的画舫正在亚江上缓缓而行。
画舫上没有嘤嘤咽咽的叫唤声,只有死一般的安静,船首船尾船舷各有两三名劲装男子把守,神色谨慎无比,左右环顾,那只惯用的手至始至终放在兵器之上,未曾离开。
可以想象,一旦出现状况,这十数人必是给予对方暴风雨般的狂轰滥炸。
画舫的座舱里,放着一张低矮的茶几,上面整齐放着四碟小菜,热气轻盈而起,在上空盘旋不休,两头各是一杯斟满的酒杯。
座舱里只有两个人,没错,只有两个人,两个在天洪城有足够分量的人。
左边这位,圆脸微胖,浓眉扁鼻,血盆大嘴,招风大耳,身穿淡紫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