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怔住了，沉默了半响都没有说话，薛灵芸伸手抹了抹眼泪，眼泪模糊的盯着他，神情执着而认真。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许多无法料到的事情，例如藤紫衣的出现，例如穆秀儿的出生，又例如，他的到来。

每一个人出生之后，总是沿着一条轨迹慢慢的走动，许多人交叉可相遇了，又有许多人道别了分离了，永不相见。周扬何德何能，能够得到这样一个少女的爱慕，并大声告白，薛灵芸不是一个小孩子，早已经不是了，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少女是如何的聪明，如何的优秀。

也正是如此，他心中才有些沉重。

“小芸儿……”他微微叹了口气，竟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感觉这事情比摧毁九蛇还有难办百倍，看着少女眼泪模糊的眼眸，他伸手颤抖了一下，轻轻的拭去她眼中的泪水，柔声道：“你说这些话我很感动，小芸儿，我从来没有想过你敢说这些，刚刚你跟我说你只想当我妹妹，我以为你想通了。但是现在看起来，你似乎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意。这事情………你到把我绕糊涂了……现在脑袋都乱糟糟的不知如何是好，不过……还好，我至少知道你要说什么！”

薛灵芸吸了吸鼻子，泪珠犹如珍珠一般滚落。

周扬艰难的笑了笑道：“你能喜欢我，我真的很高兴，小芸儿，我发誓，我从来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但是你应该知道六子哥是不一样的。我永远不可能呆在城里面，也永远不会跟其他人一样活着，在山里面有一群爱我的人与我爱的人，他们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所以我永远无法抛弃他们！”

“小芸儿，六子哥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有恐惧的事情，有害怕的事情，也有无法做到的事情，我害怕我喜欢的人整天整夜的流泪，我害怕我无法给他们带来快乐愉悦的生活，我更加害怕有人会伤害到他们。所以，你紫衣姐姐才想通了这一切，自己选择离开！”

“我真的很高兴你能喜欢我。被一个小美女喜欢，不能不高兴，但是六子哥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无法做到的事情有很多很多，而你刚刚成年，以后遇到的人肯定远比六子哥优秀的多，在城里面也有大把大把的人供你挑选，到处都是机会……”

薛灵芸吸了吸鼻子，眼泪犹如丝线一般从脸颊上滚落下来，她闭了闭眼睛，然后倔强的抬起头，死死的盯着他，再也没有说话。

事情说到现在，几乎已经有了结果，无论再怎么样强调，再怎么说明，都是一样，说的再多，已经没有意义了。虽然心中早已经有了预料，也做好了足够的准备，但是薛灵芸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活生生的撕开了一般，剧痛无比，无法掩盖的眼泪，瞬间模糊了她的眼睛。眼前这个人，虽然离自己近在尺咫，但是其实，远在天涯……

周扬也没有说话，有些事情，如果必须要说清楚，那么，就一定要说清楚了，没有必要躲躲藏藏，薛灵芸现在或许会感觉到疼，但是疼过了，以后就不会再疼了，说到底，这也仅仅只是少女朦胧的初恋，虽然有些残忍，但是周扬还是觉得必须把话说清楚。

如果说不喜欢薛灵芸，那是假的，这个少女长的婷婷立立，娇美可爱，是个男人都会喜欢。但是周扬并不认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这个世界上他还有许许多多的敌人，有许多人隐藏在黑暗中犹如毒蛇一般监视着他，寻找他的弱点，如果被他们找到，周扬自己都有性命之忧。

穆秀儿那件事情的发生，并不是意外，如果不是阿帕忒不了解火种，那么他与穆秀儿都极有可能已经下地狱，虽然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他震怒无比，亲手剿灭九蛇，但是他知道，许多人已经抓住他的弱点。

藤紫衣的到冷翡翠，他极为意外，甚至可以说的上震惊，那女人并不知道，她自己已经暴露在许多人的目光下。因此，他才会选择把事情与藤紫衣说开了，让她回去，有时候，离开或许也是更好的选择。开始的时候，或许会心疼一些，但是久而久之了，就没有什么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