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想了想，道：“没白来，多少给我造成了点伤害。”

“彼此吧。”安白知道，她无法说服楚城了。

“你想打哪里就打哪里，现在这样挺好，继续的话，咱俩谁也受不了，能别和我说话了吗？”楚城对安白道。

“只是因为我用了她的身体？”安白忍不住问。

“对，就是这样，我觉得神灵什么的，最恶心的就是这点，不把人当人。”

“亡灵法师不也一样？”

“我只制造恐惧，你们让人错以为，信仰就是幸福。”楚城脸色有点阴沉地道：“我这人不骗人，说要杀你全家，就一个不留。但是你们不同，你们喜欢画饼，让人觉得能吃到，实际上你们连屎都舍不得给。”

“虚假的幸福也是幸福，真实的恐惧也是恐惧。”

“有勇气，就能面对恐惧，这个世界，最怕的是付出真心之后，发现是一场骗局。”

安白叹息，她和楚城的立场，根本就没法调和。

当初楚城也是骗她，可她无法拿来责备楚城，因为欺骗本身，就是信仰的一部分。很多信徒，并不信仰曙光女神，可装作信仰的样子，一样能提供力量给神灵，所以信仰这玩意，从来都不是说要多纯粹，多真心。

安白没走，纯粹是因为灰烬高塔内，她还没琢磨出什么来。

楚城没有驱逐她，也是想要在这投影身上观察到东西。

两个人又不能不说话，就只好恶语相向。

“我会尝试进攻，用我带来的魔兽，反正数量无穷无尽，你杀的再多也没意义。”安白对楚城道。

“怎么可能没意义？我的人造人，也是要吃东西的，你弄来的魔兽，是非常好的食物，否则我干嘛要每天派遣队伍出去捕捉？”

“吃？会吃坏肚子的。”

“没事，反正我的那些人造人，上了战场也活不了几个月。”

“有些东西，会传染，比如信仰。”

“那你多派点过来，送到这儿，你就不需要进攻了，坐等这里变成你的信仰乐土不是很好吗？”

安白最无奈的，是不知道楚城在意什么。

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定会去毁掉。

楚城也不知道安白在意什么，轰炸平民，只是一个测试，看起来，虽然教皇挺生气的，可不是真正在意那些人的死活。

两个人都抓不住对方在意的事情，所以就这样干耗着。

楚城的优势是，他不是自己在战斗，三个大陆的远征军，正在扩大战果，持续让众神大陆失血。

他就是什么都不做，局势也会冲着向他有利的方向发展。

教皇就不行了，曙光神殿虽然强大，可一样面临持续失血的问题，天空之中的星图攻击，虽然对天使消耗不算大，可是诸神留在人间的天使，总数是不会增长的。这样一直消耗下去，迟早有消耗完的一天。

虽然眼前的消耗速度，根本不用担心这种问题。

可教皇也知道，敌人在不断地生产武器，如果对方愿意的话，是有可能把留在人间的天使消耗干净的。

她不能赌，不想拖延。

“楚城，如果你想……”

“你就不用说了，我想要什么，会靠自己的双手去拿，谁拦着我，我就解决了他”

“如果我说，我有自己的想法呢？”

“我不信。”楚城不是不信，可教皇就算想要背叛曙光女神，她的目的，也是自己成为神灵，她已经没别的路好走了。

所以教皇没办法说服楚城，根本原因就在于，两个人的理念不合。

这和其他的东西都没关系，就像是姜源和他与李傲天，不管交往之中出现什么矛盾，都能商量，因为理念是一样的。

安白也没放在心上，继续绕着楚城走动，看着灰烬高塔十一层内的一切。

楚城也在看着她，看着她的身体组成，和当初那个真正的安白，有什么不同。

投影是一种手段，可以隐藏很多东西，但是基本法则是没法扭曲的。

然而他什么都看不出，安白的投影，干干净净，不带半点的特殊力量，就像是个平凡的人类，一个从未接触过修行的生灵。

“是神术，剥离吗？”楚城话音未落，安白的投影就从他的灰烬高塔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