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钝的杖头吐出一道劲气,直射入五尺开外的矮墙,打落大片墙面。
南郭淇看得目瞪口呆,双眼圆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刚才说什么糊弄孩子?”陆离将藤杖柱在地上,轻描淡写道。
南郭淇用力吸了口气,将差点流出来的口水吸了回去,却又面露忧色:“师父,这剑术虽然厉害,可是我想学的是方术啊!”
“跟你说了,方术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敌。宁泰那种静坐熬炼心意,每次打架之前先诵心咒,然后画符施咒的过家家……我是真的不会。”陆离摊了摊手:“反正我教过了,练不练随你,对了,狸奴虽然算是我家里人了,但我最近手头紧……”
“狸奴的伙食,徒儿会一并带来的。”南郭淇连忙应诺下来,生怕惹恼了“师父”。
不过细细想来,这种“杀敌之术”,好像是要比那些样子货有趣得多啊!
――唉,不对,家里杀敌之术不少啊,我干嘛还要从外面学?
南郭淇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被陆离推出了院门。
“你是陆先生家的仆人么?”院门口站着一队骑马的内侍,正居高临下看着南郭淇。
南郭淇真想一口鲜血吐在他们脸上,但摄于公室的尊严,好不容易保持了克制。
“我是南郭氏南郭淇,陆先生的弟子。”南郭淇觉得陆离既然教了她,那自己称作弟子也不算挂名诡寄。
“喔!”那内侍长长应了一声:“请通报陆先生,太后召他入宫。”
“我知道了,是周室的使者到了吧。”陆离应声开门,身后跟着一只庞大的斑斓猛虎。
在陆离肩头还蹲坐着一只绿羽红顶的鹦鹉,正是蔡侯转世的疾鹏君。
疾鹏君终究是将王宫视作自己的家,寻常都在王宫中闲散度日,看他“前妻”追悼他,或是去雅子夫人的衣冠冢聊尽哀思。
只有碰到的大事,疾鹏君才会来找陆离,显然已经将陆离视作了自己最后的依靠。
这回的大事就是周室的使团到了。
内侍们听陆离一语道破,都露出“果然神通了得”的模样,多是钦羡,却无讶异。
为首那内侍翻身下马,对陆离道:“先生是否需要做些准备?”
陆离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着,道:“不合体么?”
那内侍连忙道:“岂敢!只是……先生不佩宝剑么?”
“我不用剑。”陆离无所谓道:“何况入宫也不能佩剑吧?”
“今时不同往日,今日周使带了一队剑士前来,说是吊唁,更像是行威慑之事。”那内侍低声道。
周室每年都要找机会敲打一番周边的小国,令他们不敢生出不敬之心。此番来蔡国吊唁,自然是个不错的机会。如果能影响蔡国国君的任免,那更是天赐良机。
如果是往年,威慑也就威慑了,但如今太后却不是个愿意被随便威慑的人。加上公子欣在一旁挑唆,派陆离出马以证明蔡国并非无人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我带这么大只猫过去,还不够么?”陆离伸手拍了拍狸奴的大脑袋,跃身跨坐在虎背上,拉住狸奴的耳朵道:“去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