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了云襄儿功力,诸人便不再敢随意开口。
却都转向了言诚,恨恨而视。
云襄儿是不好惹的,不能惹的。
但这个布衣少年看起来就很好惹。
于是有文士大骂:“你这区区凡人,敢对修行者与贵人大放厥词,真是狂妄!似你这样狂妄之辈,只消我们一句话,卫所便会将你拿下治罪!”
“驿舍守卫何在?”有公子大声呼叫,“怎么不来将这贼子拿下?”
“来人,来人!”有人扯着嗓子吼。
“肃静!”便在此时,大堂二层上首正位雅阁中突然有人大喝一声,一个修行者推开窗子从中探出头来。
“灵心小姐顷刻便至,各位请勿喧哗!”他大声说完,便将一道纱帘挂在窗上。
众人立时闭口不语,那些贵宾区的贵宾恨恨瞪了瞪言诚,终将头转了过去,充满期待地望向那窗。
此时有仆役过来,忙着将伤者扶起抬走。
但方才之事,却再无人问津。
许公子此时疼痛稍缓,捂着下体被两个仆役扶着站定,额头便汗珠,恨恨望着云襄儿和言诚,心中不知在盘算什么。
不久之后,纱帘内有人影晃动,隐约可见是一道曼妙身影。于是众人皆屏息而视,目光中满是激动。
云襄儿却微微皱眉。
“劳诸位久等了。”帘中有女子声音起,十分好听。
众人目光一亮,贵宾区中有许多人抢着向上拱手:“灵心小姐太过客气了。”
“灵心小姐来晚了。”云襄儿故意大声说。“再早到片刻,便可见一出好戏。”
“姑娘的声音真好听。”帘内人说。
夸赞之意,极是明显。
“你日思夜想的人到了,你怎么不说话?”云襄儿转向言诚,认真地问。
大堂中人虽多,但都不敢随意出声,她说话声音虽只正常,但却能令所有人听清。
“别闹。”言诚微微一笑,缓缓摇头。
虽只二字,亦被所有人听到。
楼上人,亦不例外。
片刻间,只见纱帘撩起,一个漂亮小侍女的头钻了出来,向下一望,立时满面惊喜。
随后她又缩回头去,不片刻工夫间,竟然自屋中开门而出,一路小跑来到楼下,满眼兴奋地看着言诚,强自镇定,说:“请这位公子和这位姑娘,随我上楼。我家小姐有请。”
全场哗然。
这少女也就罢了,毕竟是一位强大的修行者,这布衣少年一介凡人,何德何能?
“这太张扬了吧?”言诚尴尬地低声说。
“谁叫你非要在这时来?”玉洁亦低声说。
二人低语,虽无人能听到详细,但见二人亲近低语,不由羡慕与嫉意共生。
云襄儿不理许多,拉起言诚便向上去。
众人目送三人顺阶而上,进入二楼屋中,有眼红者,有嫉妒者,有暗恨者。
许公子咬牙切齿,一副誓将复仇进行到底的模样。
屋子在二楼,窗子打开,楼下人便能见屋内临窗着身影。窗子关闭,便无所得见。
玉洁回到屋里,便立刻关了窗,喜滋滋地扶着本临窗而坐的灵心,来到屋子中央。
言诚与云襄儿一同走了进来,望着灵心,情不自禁想起了之前共处岁月,一时百感交集。
“你瘦了许多。”他说。
灵心微笑:“不过还好,病算是全好了。”
“好得这样快,一定有高手相助吧?”言诚问。
灵心点了点头:“上了一趟隐圣山。”
“好了不起,隐圣山说上便上。只怕贵国国君亦无此特权吧?”云襄儿抚掌而问。
“这位便是你说过的小师妹吧?”灵心问言诚。
“确是师妹,但‘小’字何来?”云襄儿认真地问。
“确实不小。”玉洁打量着云襄儿身材,望到胸前时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灵心自然不解其意,只是微笑:“初次相见,灵心这厢有礼了。”
说着,盈盈一礼。
“不敢。”云襄儿回礼应道,“虽是初见,但你的名字早在我耳中磨出茧来。我叫云襄儿,并不是才女,天下识者不过寥寥几人而已。”
玉洁微微皱眉,心道你这是夸奖还是别的意思?怎么听着这么不顺耳?
灵心却不以为意,点头示意:“云姑娘请坐吧。”
“病刚好,怎么就急着来这里?”言诚问。
“你这便是明知故问。”云襄儿说。“灵心小姐自然是因为你。你若之前不提要到龙泉谷来之事,灵心小姐又如何会不顾旅途劳苦赶到这里?”
“云姑娘聪明。”灵心微微点头,淡淡而笑。
“你敢承认,却令我高看一眼。”云襄儿看着灵心,缓缓点头。“我本以为似你们这样有名的女子,都是矜持做作的。”
“云姑娘,您从一见面起,便话中带刺。我们小姐没惹到您吧?”玉洁不高兴,脱口而出。
“我说话向来如此。”云襄儿认真地回答,“常令师父哑口无言,因此常不愿见我。好在今后我们也不会时常见面,便算你听我的话不顺耳,也只是偶尔听听。你该不会介意吧?”
玉洁张着嘴,却一句话也接不上。
“你为何在这时来?”灵心并不接云襄儿的话,却柔声问言诚。
“因为我们路不熟。”云襄儿接过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