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
这是杨博和高拱给王长禾的评价,相当的愚蠢。这一招在两位官场上斗了一辈子的人,太清楚官场之中的道道了。
当下,高拱问王长禾:“你可知,约定门生是什么意思,你可知,唐寅案?”
高拱所说的,王长禾还真的知道,因为后世有教授专门讲过一节,而且王长禾在后世的还专门以这个约定门生为题目,写了一篇不错的文章,而且发表在知名的杂志上了。
“是无法回答,还是不敢回答?”高拱看王长禾在思考,所以又一次追问道。
“老师,大明最让人羡慕的除了首辅之外,不是尚书、也不是侍郎。布政使什么根本不值得去比,因为这个最让人羡慕的官职,每三年只有一次,每次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主考官,成为主考就代表着他会成为这一期进士的座师。”
这话说的倒有几份意思,高拱示意:“继续!”
王长禾跪着直起了身体:“老师,学生要影响的不是二哥的进士考分,而是这一次主考官。学生斗胆,虽然学生只有十六岁,但却要大胆说一句万历二年的会试,会出奇迹。”
“比如?”高拱来了兴趣,心说王长禾还能说出什么疯话来。
“老师,比如应该中的没有中,不应该中的,中了!”
高拱这次可不谈定了,站了起来:“说个名字出来。”
“学生不敢。”
“那写出来。”高拱示意王长禾可以到前面来,桌上有纸笔。但王长禾没有用纸笔,只是粘着茶水快速的写了三个字,然后又手飞快的将三个字擦掉,又退回原住跪下了。同时说道:“弟子还有七成把握,让二哥在一年时间内,经义的水平接近那篇文章!”
这一点,王长禾可不是胡吹的。
要知道杨俊士再差,差的内心的境界上,而不是对四书五经的研究上。自己用后世那些教授对八股文的分析,这一点还真的有可能。
说到这里,王长禾又补充了一句:“可能会很苦。”
“带他下去,再打五十藤条,然后关进屋内。扣除所以月钱,禁止他的妾室与任何一位丫环接近,送吃喝让仆役去安排。”杨博下了狠手。
从跪进来开始,杨俊士就没敢抬头,他知道自己肯定会被收拾的不轻。
但如果这一切,能换来了一个进士,太值了。
杨俊民带着杨俊士出去了,杨博与高拱这才对视一眼,刚才茶水写的名字他们都看到了。而且仔细一想,说不定还真的有这种可能性。让张敬修这个状元落空,但约定门生的作法不可能,这一招过时了。
不过,王长禾却给他们提出了一个完美的建议。
那就是,看谁敢成为如日中天,大权独霸的张居正长子的座师了,这个可是有巨大的可操纵性,果真是有趣呀。
“继续讲?”高拱又给了王长禾说话的机会。
“老师,原本我思考的是,扬名。借这个扬名把我和二哥加入到南北大争的名单之中去。至少也要让北方重视我和二哥,走的就是约定门生的潜规矩。可谁想意外出现了,当朝首辅的大公子自己跳了进来,所以学生我才拒绝进文庙。二哥有资格和他一比高下,我没有。无论胜负,我都是败了。”
“讲,往下讲!”高拱捧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完全忘记王长禾刚才在这杯中粘水写字了。
王长禾依然是跪着的。
“老师,我胜了。我的下场和唐伯虎一样惨,咱们那位首辅可不是很大度的人。我败了,对我没有半点好处,反而把我诗文上的名声全扔了。”
高拱重重的点了点头,自己的眼光没有错,王长禾果真是人精呀。
很满意,无论是对王长禾这个人,还是对这事情的解释以及设想。
当下,高拱站起来了,面对着杨博。
杨博现在还是吏部尚书,只是病休罢了,回到朝堂之上后,依然有着巨大的影响力,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张居正的。
杨博等着高拱说出对这件事情的建议来。
“杨公,有件事情我要向你提及,浩然家中无长辈,你可否代替他来我高家提亲呀。我把女儿许给她,就是我家四丫头。”
杨博差点就脑溢血了,不是提科举之事吗?这转折也太大了。
“杨公,以为如何?浩然说了,一切由你作主。”
“这个……”杨博当真不好回答了,想了想:“浩然你先出去。”
王长禾不明白,这是说自己的婚事呢,怎么就把自己给赶出来了。不过出来也好,至少可以松口气。
王长禾是知道的是,历史上,这一期会试,阴差阳错之下,张敬修就是没有上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