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今年的赋税也没有如数收上来,这个评下来县令肯定吃罪。
更巧的是,县里竟然出了一位大才子,这县令的官位又稳当了,所以县丞自然是脸上不高兴的。
六房内,礼房的经承买了纸回来,非要请王长禾留墨宝,用于明天给文庙上香时供上。
无奈,王长禾默写了一份论语的劝学篇,这才离开了县衙。
出了县衙,几位经承送出了足有百步远,这才折回去。
这在街上转过一道弯,站在路口王长禾回想着自己过来时走的路,可别回去迷路就好。正在思考着,却听到街边有哭喊声,转头看过去。却是一对推着小车沿街叫卖的夫妇给衙役挡了,那对夫妇中女的哭叫个不停。
许多百姓脚下都加快了步子,要离开这个事非之地。
三个人围着那小车,男人在苦求,女的在哭喊,只有两个人看着。
一个在这里看着的是王长禾,另一个则是穿着红色衙役服的中年男人,脸上有一条刀疤。不需要他装出一副极凶的神情,就这刀疤就让人看着害怕了。
“这样子,倒象是后世的城管!”王长禾自言自语了一句。
这时,那女人看一名衙役要去拉自己的推车,就扑了上去。那衙役抬起一脚就要踢,男人赶紧挡在自己女人面前。
这一幕,王长禾看的清楚。其中有两个细节,一那衙役只是作势,要真踢不是那姿势。另一个,就是女人的肚子象是怀孕了。
王长禾几步走了上去,在另一个衙役要上前的时候,伸手用折扇挡了一下。
正要说话,王长禾猛然间想起了后世的自己跟过的第二任领导,在因为绝症去世前,自己陪床的时候,那位领导警告自己的一句话:不要以为自己亲眼看到的就是真实的,身在官场要谋定而后动,冲动就是自找死路。
轻轻的吐出一口气,王长禾摸出三钱碎银子扔在那小推车上,然后捡了车上当地的一种特产,似乎是叫太谷饼。王长禾记得后世应该是叫这个名字,捡了几块饼,用车上的麻纸自己给自己包好,然后拿着纸包后退了两步,轻声说了一句:“小心莫伤了肚子。”
说罢,王长禾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看看四周不太对,掉头又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那穿着红袍的中年衙役过去拿起了那三钱碎银子,从怀中摸出一把铜钱扔在了桌上,然后也拿了几块饼示意另那三位衙役跟着自己离开。
人都走了,走远了。那男人才跪在地上磕头,高呼善人。
不止是王长禾善,其实那衙役也善,他扔下的一把铜钱就当是找零钱了,表示自己并没有多收这对夫妇的钱。
这一种回去,王长禾看到的不少。
之前在杨家村,那只是一个村子。在新郑县,他连门都没有出过,这才算是头一次真正见识到了古代什么样。
街边,他还看到有人在街道上,就在一家店的门前,大耳光扇着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那妇人只是陪着笑容,被打也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只是不断的陪着笑容。
还有,几个精壮的汉子,同样在自家门口被爆打,但丝毫也不敢反抗。
王长禾这一次却连脚步都没有停下,径直回家去了。
回到家,一进门,这还没有坐下,两个丫头一人捧一个铜盆就跑过来了,一个是雀儿,一个是莺儿。莺儿就是自己老婆的贴身侍女,这会在争宠呢。
“莺儿,退下去!”王长禾的老婆开口了,小丫头一脸不痛快的退后了。
高家四小姐,闺名高英兰,这个名字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人。只有她的父母、三个哥哥、三个嫂嫂,作大媒的张四维,代表男方家长的杨博,以及杨俊民知道,就是杨俊士都不知道,然后就是王长禾了。
雀儿给王长禾擦了脸,根本就不允许王长禾动手。
当然,高英兰也不允许王长禾自己动手,这就是大户人家的规矩。
莺儿送来了茶,接过了王长禾买回来的太谷饼,两个丫头这才一起退下去。出了门,似乎又有什么争吵,高英兰只是浅浅一笑。
当房间里只有王长禾与高英兰两个人的时候,高英兰开口了:“爹爹在我们出门前有话,我们来到这里之后,你就有一难关要过。却没有明言是什么难关,只是说道老爷你要是过不了关的话,秀才就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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