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纸笔,王长禾在上面写道:第一点,控制这女子,并且说服她作证。给他娘家施压,告诉其利害。
看王长禾写完,杨主薄冲着赵大点了点头:“挑选可靠的人,这事情要办不好。要让他们知道后果。”
“放心,谁出了纰漏我打断谁的腿。”赵大恶狠狠的说着。
“那第二步,我需要证据。凭空说是弟弟冒充的,就凭这女子的证据不够。我需要铁证。”王长禾的语气也严厉的起来。
“公,公子。”县丞赶紧过来:“这事是小的帮着瞒住的,小的有一计。让他默写出参加乡试的文章来,再照样考他一次。那人连秀才都考不上的,从字体,文章,再加考。真与假一验就知。”
王长禾看了看杨主薄,因为他不知道这样的办法在大明算不算证据。
“可行,只要上报了案卷,就可以调乡试考卷对照,真与假,一验就知。”
“好。那第三步,这事情与咱们尊贵的县令大人有什么关系呢?”王长禾特别在县令大人前加上尊贵的三个字。这话让县丞听起来都感觉背后了冷。
可他却没有好办法,也不知道如何把这事情与县令扯在一起。
杨主薄也不知道如何扯上县令了。
“我提一个想法,谁能够知道咱们这位县令大人,近几年来有没有收过银子。无论因为什么,这赵家与县令之间的一切来往,百两、千两,有多少算多少,只要是给过的。”王长禾提出了一个想法。
“这个有,而且我还知道是谁帮着收的。而且县令的师爷钟长顺就收过赵家几次银子,数目最多的一次有百两,这件事情衙门里不少人可以出来作证的。但县令那边有收,但好多都没经他的手。”赵大提了几笔,但数目都不大。
杨主薄这时一拍桌子:“既然要作,就不要留情面。赵大,打断那师爷的腿,告诉他要么咬死县令,要么他去死。”
“对,县令不死,就只说这事情是他搞得鬼。给他定一个秋后问斩不成问题,而且县令也保不了他。”县丞赶紧就跟着说道。
赵大一把抓住自己的腰刀:“我这就去,我知道他有几个相好的窑姐,一家家的翻,也能给翻出来。”
“惊动了谁家,见人就控制一下,至少等风声过了。”
“公子放心,咱们这柴房还有空地呢!”赵大一抱拳,转身就出去了。
赵大出去之后,王长禾很想问一句,这算不算黑呀。可再看这两位的表情,似乎这样作是高明,不是黑。
又想到了自己岳父被要求致仕的经过,难道说张居正就不黑吗?他改了自己岳父说的话,挑难听的给了小皇帝听。又勾结宦官们真正给自己岳父下了黑手,难道这就不黑吗?
似乎在大明,成王败寇才是主流,过程是没有人会看到的。
王长禾捧着手上的茶喝了一口,慢吞吞的说道:“原本说,空出一个县令的位置,县丞顶上去很容易,可惜你错过了。杨主薄这边有想过,在南边找到一个县作一个正位。毕竟朝中有规矩,南人官北,北人官南。”
“公子有心,在下感激。但有些事情强求不得,有则乐之,无则逸之。”杨主薄很清楚,自己要争的不是这一城一池的得失,而是一个长久,所以立即就表态了。
“那这样吧,这次的首功给杨主薄,吏部那边我想办法活动。各进一品是最好的结果,如是进不了,也是有职无品的情况。五千两,县丞大人以为如何?”
县丞赶紧站了起来:“在公子面前,不敢称大人,五千两银子,天亮就让赵大去取。愿再多交三千两,这上下打点总是不能让公子破费了。”
“好,就这么定了。”王长禾心说,这事情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捧着茶杯,王长禾在发呆,不知道有些事情是否可以在这里说。
这时,县丞终于把那些文字完了,双手捧到了王长禾面前。王长禾没有接,示意给杨主薄,这也是一个态度,代表着这是我的人,我信得过。
杨主薄看完,走到王长禾身边小声说道:“公子,有这份东西,他想反水都不可能。这就是投名状了,有他的认罪文书,也有举报县令的,还有一些与知府衙门中来往的事情。所以公子可以信得过他了。”
“那好,我准备连知府也换了,同知那边我们已经谈好。知府下台,他顶上去。眼下,我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一个把知府大人拖下水的引子就够了。其余的事情,京里我兄长会去作,还是那句话,我只要铁证!”
“只要师爷钟长顺反水,铁证如山。”杨主薄给了王长禾一个非常肯定的答复。
王长禾心中依然很紧张,因为他明白这算是诬告了。那怕你再说,这县令本身就不干净,但自己作的事情,依然来考虑到周密性,否则会连累到杨博与岳父高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