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张风起一张圆胖的脸总是笑眯眯的模样,五官端正,依稀能看见年轻时候帅哥的模样。
而这个欧阳老板,因为一刀劈在脸上破了相,容貌只能用狰狞来形容。
他不笑还好,一笑起来,整张脸的五官都错位了,看上去不仅难看,而且渗人。
不过对张风起来说,这种人他见的多了。
都是曾经在刀尖上舔过血的,赚了一笔卖命钱,开始走正道。
也是这种人,对风水更迷信。
看见张风起来了,他眯起双眸看向张风起,缓缓举起拿着烟的手,说:“张大天师真是走得太慢了,你不是二十分钟前就到了山脚下吗?”
张风起笑着说:“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又胖,所以……”
他没说完,脸色突然不受控制地变了一下。
对方知道他二十分钟前就到了,那就是说,他停车的地方,也在他们的监控之内了?
早知道,还是停到停车场去了。
张风起在心里惋惜着,脸上还是笑着继续说:“……您也知道,每年去体检,看见体检单真是心里要吐血。”
“哈哈哈哈,那就好好减肥啊!”欧阳老板哈哈大笑起来。
他扔掉手里的烟,手一抬,指着前面挖开的大坑,说:“张大天师,您不看看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张风起往四周再次看了一眼。
这里他看过很多遍。
他笑着说:“这个地方正处于这座大山的半山腰处,坐南朝北,地势平坦,前面还能看见不远处一处绕弯而过的小河流。”
“在风水上,这个局叫玉带金水围,绝对是个锁财的好去处!”
“山背后的树木并不茂盛,也不是高大的林木,大部分是灌木,等别墅群开始修建,这里的后山会改建花圃,到时候漫山遍野花团锦簇,又是个锦上添花处,不大卖都不可能啊!”
张风起怎么看,都看不出这里有什么问题。
这时,从欧阳老板背后走出来一个高瘦的男人,居然穿着道袍,比张风起看上去更像个世外高人。
他盯着张风起,冷笑一声,说:“张大天师真会说笑。这里哪里是什么玉带金水围?!”
他抬起手,宽大的袖子跟着迎风飘舞,指着前面的景致说:“你仔细看!那边有人准备要建桥,只要跨河的桥一建好,就是一张弯弓上搭了一支箭,正好对着我们这里的别墅主群!”
“什么玉带金水围?!——直接被人扎破了,根本守不住财!”
张风起翻了个白眼,“请问您是哪位?”
“区区不才,只是一个游方野道,比不得张大天师声名赫赫!”那人背起手,根本不肯说自己的名号。
张风起见他不说,也没强求,对方说的有道理,他不会用人身攻击的法子打消别人的疑虑。
他只是一转身,指着前面说:“那条河并不宽,为什么要建桥?你们的消息准确吗?”
“当然准确。我们都看到批文了。”欧阳老板厉声说,“你说,该怎么办?!”
“可是我看风水的时候,那里已经有建桥的批文了吗?”张风起看风水这么多年,怎么会看走眼?
他是不信的。
那自称游方野道的人哼了一声,“是,你看风水是两周前,而那个建桥的批文是一周前批下来的。”
“那不就结了!”张风起心里松了下来,两手一摊说:“这可不关我的事!您不管拿到哪里都说不通!”
“不关你事?你不是号称天师道第一传人?怎么会连一周后的运势都看不出来?”那自称游方野道的人笑了起来,“你别跟我说你都没有卜卦。看风水难道只看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如果不能看到十年、二十年以后,你看什么风水?!”
从理论上说,风水确实关系的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远的未来。
但是就近处来说,一周以后的事,还真未必能算出来。
当然,在卜卦上特别牛逼的人,是能算出来的,只要想起来算。
比如张风起的师父老道士,他最厉害的不是风水,而是卜卦。
张风起在卜卦方面,其实还没温一诺牛逼,他最厉害的,还是在风水局方面。
现在被人挤兑,张风起只冷哼了一声,说:“这种事,还需要卜卦?”
他转身看着欧阳老板,客客气气地说:“欧阳老板别急,那不就是个弯弓搭箭的反弓局吗?没关系,我们在别墅群前面盖一个镜面盾牌一样的围墙,不仅能加强安全措施,还能把河那边的反弓箭给挡回去!”
欧阳老板脸上的怒气略缓,他看了那游方野道一眼,说:“游先生,您说呢?”
张风起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个家伙还真姓“游”,也不知哪个游,会不会真名就叫游方?
他胡思乱想着,只听那个游先生又说:“盖围墙?把这里围起来?那后山怎么办?你知不知道,这里后山的批文也下来了。”
那人指着后山那处灌木缓缓说道。
张风起笑着说:“哟,这是约好了吗?这别墅群前面有批文,后山也有批文!——我看这不是找我的茬,是找欧阳老板的茬吧!”
游先生气得指着他的鼻子:“你别血口喷人!——后山属政府所有,我们刚刚得到消息,这里的政府部门昨天下了批文,这里要建一处墓地!”
张风起一下子傻眼了,“什么?!墓地?!后山?!”
卧槽!
这可玩大发了!
如果是私人拥有这块地,他们还能用高价的方式把地给争取过来。
对私人来说,大概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但是对于政府来说,一旦成文的事,要改,就不是钱的问题。
而且墓地这种事,就算要改,一旦传出去,谁还愿意来这里买房子?
推开后窗看见一片墓地,很好看吗?
大家下意识就不会到这里来看房了。
所以就算改,也造成了极大损失。
而且看欧阳老板的架势,他根本没办法让人改回去。
如果能改,他就不会找张风起的麻烦了。
张风起眨了眨眼,背上冷汗涔涔。
他知道他面临的是他二十多年职业生涯里,最困难的一次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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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更,第二更晚上七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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