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我……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郑廙欲哭无泪。“我都是按照校尉的计划行事,谁曾想吴人那么快就追查到了我的身上?现在我的店肆被封了,他们不肯罢休,非要深挖。虽说与我接触的人很多,一时查不过来,可是谁能保证他们永远查不到?”
费祎缓了语气。“你也不用急,吴王登基在即,解烦营的任务很重,不会对一个已经消除的隐患大动干戈,以免引起人心不安。如果你还是担心,可以先回成都。”
“我也是这个意思。只要我走了,他们就查不到我,也就追不到校尉。”郑廙松了一口气。“只是……舍弟入丞相府的事?”
“这恐怕要等一等。”
郑廙眼中的神采立刻黯淡了几分。他拼着自己的名声不要,经商行间,就是想为几个弟弟谋个出身。兄长郑度最有才华,却跟错了人,只能隐居不仕。郑度可以隐居,但广汉郑家不能没有出路。他千方百计,总算搭上了费祎这条线,得到了这个立功的机会。
没曾想,功败垂成,眼看着就要策反成功,却惊动了解烦营,如今惶惶不可终日。
因为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费祎答应他的条件也无法兑现。这一点,他可以理解,只是不甘心。
“子俊,你也不用担心。虽说事有不谐,但你们兄弟的忠心,陛下会知道,丞相也会知道。只是你也知道的,丞相治国最为公平,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连他自己也不能例外。你这次没成功,还有下次嘛,以你的才干和经验,成功指日可待。”
郑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怏怏起身,向费祎拜了拜。“我这就回去收拾,返回成都。”
“我会为你准备好文书,愿你一路顺风,平安返回。”
“多谢校尉。”郑廙下了堂,匆匆地出了院子,左右看了看,见无人留意,这才匆匆前行。他没从正门走,而是走了一个侧门。
很久以前,他就收买了驿馆里的一个驿卒,知道这儿有个不常用的侧门,并且私自配了钥匙。这个钥匙他一直没用过,直到今天,得知孙夫人亲自去了武昌市,他觉得形势不妙,这才冒险来见费祎。
侧门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郑廙走到门侧,学了一声鸟叫。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回应。郑廙松了一口气。为防万一,他在外面留了两个身手高超的侍从,并约好了接头暗号。既然他们没事,外面就是安全的。
郑廙掏出钥匙,开了门,将锁挂在门上。他离开之后,那个内应会来锁上门。如此一来,别人就很难发现他曾经来过,只会将注意力放在正门出入的访客上。
而他在那个记录上没有一丝痕迹。
郑廙出了门,一个侍从就迎了上来。“主君,出事了,我们在香樟里的住处被解烦营抄了。”
郑廙大吃一惊。他这几年的积蓄全在香樟里,与费祎来往的密函也藏在香樟里住处的夹墙里,如果被解烦营搜了去,必然会连累费祎。他想不通,他在香樟里的住处很隐秘,这些年都没去过,前几天才启用,怎么这么快就被解烦营发现了?
“不……不知道。”侍从神色不安。“主君,香樟里不能回了,我们怎么办?”
郑廙沉吟片刻。“香樟里被发现,肯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他们如果挨不住拷打,将我们的底细全交待了,我们现在去津口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那该怎么办?”
“躲起来。”郑廙眉头紧锁。“等这阵风过去,再想办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