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孙夫人不再说话,曹苗暗自夸了一下自己。
亏得谨慎,让刘辰趁早脱身,否则解释起来会麻烦很多。刘辰“死”了,而且是为吴国战死的,没有任何证据,谁能一口咬定他是校事吏?
问问朱英的刀答不答应。
羊衜或许会得到一些风声,跑来试探,但他拿到铁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要曹叡没有脑子短路,目前还不可能主动出卖他。
当然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羊衜被关在校事狱里都能逃出来,说明校事们也不是铁板一块。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曹苗换了个语气,尽可能的平静,隐藏着一丝丝不快。
孙夫人心生惭愧。遇到这样的事,曹苗觉得不舒服很正常,没当场发作已经是给她留面子了。
“战事顺利,回武昌处理一些事务。”孙夫人也缓了语气,晃了晃肩膀。“羊衜被抓是我解烦营的失职,他能成功脱险,安全返回武昌,我当然要见一见,表示慰问。”
曹苗眨眨眼睛,听出了孙夫人的未尽之言。羊衜被抓分明是他的功劳,怎么成了解烦营的失职?那些奉命保护羊衜的解烦兵可没有失职。孙夫人这么说,显然是揽过了责任,免得他成为解烦营的敌人。
不管这是有意卖好,还是无心之举,他都应该做出反应。
“要为他接风吗?西施舫最近招了几个厨娘,研制了几个新菜,味道还不错。”
孙夫人看看曹苗,似乎拿不定主意。
“放心吧,我没兴趣和他再起冲突。寄人篱下,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哪怕这个朋友只是酒肉朋友。”他用带着几分诱惑的口吻说道:“西施舫的酒肉真心不错,我强烈建议你尝尝。”
孙夫人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虽然很快就消失了,可她的情绪还是轻松了许多。
“你也算是半个西施舫主人,如此热情,总要给点面子,就这么定了。”
曹苗咂了咂嘴。“夫人,做人要厚道。”
孙夫人也觉得不妥,生怕曹苗反唇相讥,又说出什么尴尬的话来,忍着笑,扬扬手,转身四顾。“有没有空房间?我休息一下,酒宴的事交给你安排。羊衜还在船上,你自己去请吧。”
曹苗皱皱眉。“你连夜赶回来的?”
孙夫人点点头。曹苗没有再说什么,叫来如画,吩咐了几句,让她安排孙夫人休息,自己下楼去见羊衜。如画打开曹苗的房门,孙夫人却没跟进去。
“没有别的房间了?”
“房间自然是有的,只是夫人连夜赶回来,想必疲乏,最好能泡一泡热水澡。这飞庐之上,只有主君的房里有热水,委屈一下夫人。”
“房里还有热水?”
“是的,主君刚刚请葛君改造的。夏天快到了,天天下去沐浴太麻烦。”如画含笑伸手相邀。“如果夫人不嫌弃婢子手笨,我可以帮你按摩一下,再帮夫人洗洗头发。在战场上,恐怕不是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