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墟鼠在一座香火旺盛的庙内,于神像头顶享受着信徒的膜拜,每日里吸取着善男信女们那无穷的愿力,他的力量也在飞涨。
今日,一位浑身破烂形容憔悴举止疯癫的老人走进庙内,高声喝道:“鬼族的三公子鬼邪!我见你过得如此悠然,自得其乐,便想来打扰一番!”
那墟鼠瑟缩在神像头顶,不小心掉到了神像身后,颤声道:“你如何知晓我的身份?”
疯子扬声道:“你于末法时代之前,随鬼域大军前往上墟,在上墟之战中你虽形迹毁灭,残魂未曾去往生,却侥幸借这墟鼠之躯得而苟活,而后你于月樱上船辗转至夜哭港。万年以来你一直龟缩在这座神庙,借此磅礴之愿力令力量飞速提升。我说的对也不对?”
墟鼠色厉内荏道:“我知道你是谁,别以为改头换面我就不认识你,你是人魔段兴!”
“是啊,那是过去的我,现在的我只是个疯子罢了。”
墟鼠恍然:“原来你一直在暗中看着我,一直在等着我将这些愿力炼化。那你今日来此,意欲何为?”
疯老人抬手,空间震荡,那墟鼠却无处躲藏,被禁固在原地,一身力量也被压制于其体内。稍许,一道纯粹的愿力自墟鼠身躯之内飘出,疯老人取出一个酒葫芦,那愿力被封入其中。
疯老人叹道:“你只是呆的位置比较好,但我不过挥挥手,你便灰飞烟灭。你却不知,即便上墟中一只墟鼠,也有他的原则。你坐在了不该坐的位置,你得了这天地间本不属于你的东西,做老鼠就要有做老鼠的本份。盗取愿力要被天罚的,只是这咒天之力无处不在,真正的仙也感应不到你的所为。所以,我只能替天行道,赐你永远不能往生!”
说话间,疯老人右手一握,禁固之力瞬间崩解,那墟鼠也随着破碎的空间之力消于无形。疯老人将酒葫芦挂回腰上,踏着方步从庙中走出,三两步间消失于庙前。
洛辰修张大嘴望着消失的疯子,朝阳渐渐照在那张俊俏的脸上,惊恐依然未去。从老疯子进门那一刻起,他就想冲进庙内,将这个不知从何处来的疯子赶将出去,可谁料想自老疯子进去之后,庙门便进而不得,像是被人封住了。空间之术?那可是神术,他从未听闻神境以下能族展这种神术。当然,族中只有三位祖神,他也只见过一面。如此他确定,那墟鼠所言为真。难道这个段兴是很早以前便来到这里了?
本来家中诸事本应由他处理,但他是个好清闲之人,所以将所有事都交给弟弟洛崖去做。最近听说他打死了言长老的私生子,惊动了玄天城,因此被禁,所以他只能将诸事交由母亲处理。
洛云这一生好福气,大夫人因病去了,长子洛莫因过被罚入问天塔;续了二夫人生了女儿洛霞,若是长子在,算是儿女双全了。
在五千年前那次玄天城祈神大典之上他认识了辰修的母亲玉玲,一直未娶,但一等再等,一直等到有孕在身。本有意就此将其收入房中,二夫人便怀上了洛崖。本以为是双喜临门,不知二夫人从何处知道,他在处面有人了,故千万百计的寻上门来。
本以为是一场闹剧,却在他将玉玲已经有孕的消息告诉她之后,她便将玉玲当妹妹来看待。他后来有所感,也许是因为两人都出身自贱籍。玉玲就这么不明所以的进了门,玉玲知晓二夫人的心意,二夫人承了玉玲的情,婚后以来这日子过得还算是一团和气。
自从辰修出世以来,二夫人或多或少的对玉玲有了疏离之感。直到自己产下崖儿,洛府上下的融恰气氛又莫名的回来了。几番波折,连管家婆子都长吁了口气。心道,原来二夫人还是很好相处的。
但直到十年之后,两个孩子都长大了,自身的秉性也逐一显现出来。洛崖好斗,辰修喜静。几年来洛崖打死的人也有好几位了。这在玄天族来看,若是其它人,不但要受断腿之刑,断二十次也不够。但因他是洛长老的幼子,没人敢真正找上门理论,更何况找到玄天城?
那一定是天塌下来了。家贫命贱的道理俗世之人都是看惯了的,虽然这与玄天族典不符,但谁能真把族典当成保护自己的庇护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