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在时间的磨砺之下,会变得非常奇怪,有些人的记忆一片苍白、有些人的记忆黑白分明、而还有些人的记忆却是色彩斑斓。
但未来呢?没有人知道,至少对于现在的欢然来说,未来是不可想像的。比如慕容别、比如义父、比如那位他一直敬重的管家鉴君。谁都难以确定每个人的未来会如何?因为没有人能左右另一个人的未来。
可是,令欢然难以置信的是,他看到一只灰色的狼狗,赤红的双眼、锐利鬃毛、尖利的双耳,他蹲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双眼略有些迷茫。就像是他看到了自己一般。这令欢然浑身发冷,他向桌案的旁边偏了偏,试图躲开灰狗的目光,他怕自己被那锋锐的目光伤及身体。
此时,桌案的旁边站立的一位老者躬身道:“族神大人?”
灰狗怔了一下,将目光从虚空之镜中移到下方站立的年轻人身上,道:“呃――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人族履莒!”
嘶――灰狗心中暗赞,这少年的秉性,对我味口。笑道:“中兴,告诉他,我是谁!”
玄中兴回身郑重道:“履大人,这位就是我玄天族神,人称十间上人的欢然前辈。”
履莒再次躬身道:“履莒拜见十间上人!”
玄中兴长嘘口气,心道,终究不是族群大事。看来今日的商谈起不了什么波澜。
“免礼,不知慕容别老贼,如今过得如何?”
“履莒临行前,大人曾有交待。这个问题只有一句话便可回了十间前辈。”履莒直直的盯着欢然的眼睛。
“说来听听。”欢然面现好奇之色。
“慕容大人道:得意事,最不堪谈论!”
嘶――这次轮到玄中兴倒抽了凉气。心道你个不识实务的小家伙,你可知惹怒了族神爷爷是什么后果?真是不知所畏。
欢然面色肃然,平静道:“为何?”
“大人未曾谈及。但履莒以为,得意时,勿谈得意事,以免有傲慢之嫌;失意人前勿谈得意事,免得对族神有所不敬。”履莒直视欢然,不闪不避。
玄中兴心道,完了。你这人族的小崽子就作吧,非让族神吞了你,才甘心?想到此,玄中兴上前一步便要说话,被欢然阻住。
欢然并未如玄中兴想的那般,而是轻笑道:“不错!你可知,君子有所为,亦有所不为?”
履莒继续注视着欢然那赤红的狗眼,似是那目光给他造成了一些压力。他后退一步郑重道:“自然!”
“说来听听。”
“大人所著《别论》中有载:察地势、看天时、知农时,君子不如农人;通财货、论贵贱,君子不如商人;定规矩、备器物,君子不如工匠;若论识人德行、察于力胜及能务其任者、量才德而举之,使士于不诤,用人之所长。言入情理、料事得务、方为君子之所为。”
“慕容别开始著书立传了?”
“慕容大人说,这要仰仗玄天族神的功劳。当年他明知是一场必输的赌局,但他还是应下了,他所要的只是一个结局。但依晚辈看,我家大人,已经胜券在握!”履莒心中很是焦急,为何这位族神就是不怒呢?如果不怒,自己便不能完成任务,不能完成任务,便会失信于人。这可如何是好?
与他一样焦急是玄中兴,他只怕这年轻人真的不知轻重从而激怒了族神,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而此时的欢然心中却甚是快慰,当年之举已经无足轻重。慕容别这堆烂泥终于上墙了,结果是对的,其它一切都不重要。
“那你来说说,他如何胜券在握的?”
“大人已然入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