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奥?逐风将罩头向下拉了拉,眯着眼,迎着漫天黄沙,继续缓步前行。
博白在虚空之中显得很是悠闲,便是那黄沙也未能近身半分。
卡奥恼怒道:“博白,能否将这符阵撤去,小子们自幼便在谷中修行,他们的能力我了如指掌。你非要弄这个破阵让他们来闯,别忘了,族中之难还在等着他们去解!这么胡折腾,出去都没了力气,哪还能和冥人相抗?”
博白淡然道:“说起来,我与卡奥大人也已万年未见。您除了看起来苍老几分,便再无年龄痕迹。想必进入神境为您带来的好处不少。博白不才,在族中仅为一玄符师,至今虽还未能入神,但――”
卡奥不耐烦地打断道:“别和老子卖关子!你一个大符师,挥手间,便可翻云覆雨,要攻能攻,想守则守。一个不爽,裂天焰满天乱飞,你和我争这个?我不和你争――我认输!”
“早听说,卡奥?逐风向来识时务,今日一见,果然。”博白大笑道:“也罢,我便不与你相争。若我告诉你,布这符阵是云灵的意思,你又当如何?”
“云掌座不是挡箭牌,更不要拿她来压我,我卡奥?逐风不吃这一套!我告诉你,即便是云灵之意,也是有深意的,我想知道究竟是为啥!”
“别无他意,只是担心你的手下不服你的管束,闹得玄天城乌烟瘴气。”
“哼,怀疑我的掌控力,就是怀疑我的人品!我卡奥的人品就是一张王牌。对于这些儿郎而言,我一句话,谁敢不服?!”
博白淡然一笑,道:“那要出去才知道。”
“莫非你看到了什么?”
“那卜天祭坛,虽无法借助天道之力,也算不出天下大事,却可对族城内未发生之事一览无遗。”
“哎呀,博贤弟!”卡奥爽声笑道:“说来听听如何?也可解这旅途之寂寞。”
“对你说这些有何用?这是族中之秘,并非你相求便能听得。即便是你听得,也无法改变,这你是知道的。所以,还是等那个结果出现为好。”
“哼,我就不信,不借用天道之力,那卜天祭坛看到的为真!”
博白面色一变,他迟疑道:“如此说来,倒让我想起一件事。前些时日,鼓鼓失踪之时,那祭坛倒真如你所言。”
矮人哈哈大笑,笑得腰都弯了下去,道:“博白啊博白,要我说,你就是老糊涂了。那卜天祭坛不借用天道之力,还能算得准,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博白沉思片刻,正色道:“你可知那卜天祭坛所得之幻像究竟为何?”
“我怎么知道,一个失灵的卜天祭坛,什么都可能出现。还不如问我,我向前这步会遇到什么。我又不是卜天祭坛,当然不知。要我说,现在的卜天祭坛和我没啥区别,随便胡说八道一通,也能将你这个老糊涂骗了去。如若是我,无论看到什么,在我眼中都如过眼云烟,一拂而过!”
“果真如此?”
矮人瞪了博白了一眼,断然道:“当然!”
博白清了清嗓子,道:“我看到的幻像是――你被青楼女子所杀。”
“啥?”矮人拔地而起,挥拳向博白砸去,边砸边道:“你个胡说八道的老东西,竟敢羞辱于我!”
可是,那一拳竟然砸空了,气得矮人一阵哆嗦,道:“博白,你记着这话。待我杀了那艺妓,回头再来与你算总帐!”
博白笑道:“你刚刚说过,你会视其如云烟一般?”
“真汉子,当顶天立地,生为穹梁,死为萌木。这是最简单的道理,让我死于一个艺妓手中,这不是让我死后都不安生吗?”
博白翻眼皮望天道:“又是人族圣人的无聊见解。人族圣人哪儿都好,就是歧视生灵这点做的不够好,更何况他们所歧视的生灵还是同类。依我说,你又非人族,完全不必在意这些――”
博白的话还未说,那矮子又上窜下跳地向他扑过来。他只能施展符术,现身于符阵的另一侧。
卡奥?逐风眼巴巴地望着远处的博白,竟然束手无策。一屁股坐在地上,直震得屁股之下烟尘四起。他忙一跳而起,口中不断地咒骂着。
远处,一队队的玄天修士相互搀扶着,向这边缓慢蠕行。
矮人咒骂道:“真他娘的没人性,这重力符阵哪里是虚神境所能对抗?如此下去,不消一刻,骨头都散了,还怎么打仗?”
博白任由他在那里发着牢骚,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阵盘。淡淡道:“卡奥大人,你若能低下头来请求于我,我便将此阵撤去。”
“你做梦!”卡奥跳着脚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杂毛,你千万别放我出去!只要阵力消散,我的铁拳定要砸得你鼻青脸肿!”
博白苦笑一声,道:“云灵说过,矮人不受管束,这话果然没错。那便再加上一倍重力,试试你的骨头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