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对于那崇图现不现身并无兴趣。算起来,那崇图还算是他的祖师爷,若是那传说中的祖师爷真的现身了,自己该怎么办?若是那人不人鬼不鬼的祖师爷知道自己背弃了师门,又当如何?思前想后,又觉得此事果真无聊至极。莫说此事不可能,即便是真的,自己可是玄天族神,那崇图又能将他如何?至于,他和莫白的师徒关系,不提也罢。
如今最紧要的可是解冥军之围,这点兵之仪,还是速速了结才好。
矮人举首望向夜哭鸟,高声道:“夜哭怪鸟!我暂且相信你,但想让小子们放血喂树,这事儿你想都别想!万年前,我便是因为相信你,才险些灭了族!”
夜哭鸟恼怒道:“万年前咒天族入侵之前我便说过,那次族难是宿命的安排――”
矮人打断道:“结果如何?”见夜哭鸟无言,又道:“所以说,不要再和我谈宿命那些鸟事。我现在问你,神树对这糕点能否满意?”
夜哭鸟注视矮人半晌,淡淡道:“这也许便是宿命的起因。”
“少拿宿命说事儿!”矮人说到这儿,似是对宿命二字厌恶之极,竟然跳起脚呼道:“告诉那神树,没有族血,就这块糕,爱吃不吃!”
玄中兴实在听不下去,将眼一闭,心道:这位神爷,在万众面前如此自损族神形象,后面那些个族神还在看着呢。嗯?云掌座为何如此纵容矮人?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于是,他索性将矮人的愤怒归于上一次玄天族难。
事实上,真让玄中兴猜中了。若非上次族难之前,矮人那般相信夜哭鸟,玄天族人至少可以保留一些精英弟子。经过那场族难,族中精英可谓十不存一。矮人哪里知道,夜哭鸟在那次族难中扮演的角色?
最了解夜哭鸟黑历史的,便是掌座云灵。前日,风歌救下夜哭鸟,令她心中极度不快。好在风歌丫头乖巧的很,每日里死缠烂打的,又有很多的鬼主意来讨她欢心。虽说现在她还不怎么理会风歌,但心中郁气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最终,她认为自己老了。
这几日看着云歌身体的奇异变化,让她有种时光如流的压力。她的压力并非是怕自己垂垂老去,而是这诺大的玄天族,至今还寻不出个掌舵者。
走出忘忧山,迫在眉睫。虽说清玄宫令她恨之入骨,但玄天族的未来,她还是要交给信得过的人。族中如此状况,待撑过此劫,也不知实力还能保有几分。势微的玄天族如何能坦然立身于百族之前?此时是冥族,暗黑四族的其它三族呢?他们如同暗夜中的魔鬼在窥伺濒危的生命,玄天族,就是一只与魔鬼博命的兔子,生死未知。
她要找到那个叫炎阳的骗子,她此生只能相信这个骗子,这,也是宿命!
“宿命便宿命吧。”云灵无力道:“既然无论如何都是宿命的安排,那么,玄天族人便相信自己一次,以糕祭树!开始吧――”
一直在暗中注意云灵的玄符,立即高声道:“掌座有令――糕祭神树!”
灰狗侧头望了眼玄符,转头向玄中兴的方向走去。博白看到灰狗离去,想笑却又不敢,心想欢然最看不过玄符这一点。奇怪的是,欢然烦什么,这玄符就来什么。看来这神位的争夺,早晚还是要战上一场。
玄中兴见矮人面色不改,心道,神爷,您可别再弄出什么是非出来。想到此处,向前一步,高声应道:“尊掌座令,玄天万民、伏身举首、糕祭神树!”
矮人眨了眨眼,莫名道:“小中兴啊,我没听错?”
玄中兴低声道:“族神您没听错,是糕祭神树。”
矮人正色道:“我说的是前一句。”
“伏身垂首。”
矮人摇了摇头,道:“看来,不是我老了,就是你不中用了。我明明听你说伏身举首,难道我听错了?”矮人低下头看了眼刚刚到来的灰狗,神色复杂道:“这位族神以为如何?”
灰狗道:“族长所言,都是对的。”
矮人白了灰狗一眼,心道,这不是废话吗?看来我是白问了。
玄中兴一怔,马上又对矮人笑道:“族神您太过劳累,还是休息要紧。”
矮人表情精彩起来,心中一乐,想想这万年以来,只要一想到神树,自己便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怎么也是个神境强者,竟被这神树戏耍。想到不解之处,便令他茶饭不思,当然,以他的境界,茶饭自然可以不思,但觉还是要睡的。如今玄中兴这糊涂蛋当着自己的面,就出了差错。还有比这更有乐子的事吗?
矮人想到此处,向场外的人群望去。令他奇怪的是,竟无一人抬头。
玄中兴正要安排下步事宜,矮人手一摆,正色道:“风丫头,去场外找十个人过来!”
风歌奇道:“找什么样的人?”
矮人头也没回,道:“随你高兴!”
风歌闪身来至广场之外,高声道:“我要十个人,快来报名!”
一时之间,以风歌为中心,这一区域唏嘘之声不绝于耳。因为有族神在上,众人不敢大声喧哗,只是小声交流。
一个美娇娘问道:“风姑娘,要十个人做什么?不是喂神树吧?”
“当然不是,神树倒是想吃,神爷爷神奶奶不答应,只给糕吃!”
“那――”美娇娘眉眼忽闪道:“是不是说,这是美差?”
“当然,慈娘,你要报名吗?”
慈娘扯了扯风歌的衣袖,悄声道:“这可是笔大生意,风姑娘不能这么送出去!”
风歌意外道:“大生意?只是要十个人,怎么就成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