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织重重地摔在屋顶之上,她愣了一下,将手中的盒子再次抓紧。不料,这失修的屋顶究竟是不堪重负,令酒织自屋顶再次跌落至屋内。
尘烟散去,她见到一个灵魂织者,是那个女子。她淡然的看了眼酒织,表情黯然,道:“父兄的举动令我难以理解,我不知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但我还是那么做了。”
酒织冷漠道:“你做的很好。你可以这样想,若是因为你的妇人之仁,而坏了族群的大计,那你便罪孽深重!”
“我知道。”女人的眼神求助的望向酒织,道:“我只想找个人聊聊,你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酒织白了她一眼,淡淡道:“和杀人一样,做多了,你就麻木了。等你习惯了,便会觉得理所当然。”说着,她以元力注入那个盒子。
那女人看着正在施法的酒织,道:“我知道,我只是不想知道那些死去的人是因为我。”
酒织有些无奈道:“那你就将眼睛闭上!”
“是,闭上。”女人急促道:“可是,就算是在睡着的时候,我也会瞬间醒来,这样的事,不合道义!”
酒织摇了摇头道:“你这么说,我很欣慰,说明你良心未泯。可你最好看清这是什么场合,是战场!战场讲的是你死我活!如你所言,你的父兄早该被规则之力绞死才对。”
“这是我不能想象的,可我不明白,他们怎能对规则之力视而不见?”
“规则是需要拿来用的,而非你眼中的神明。在你父兄眼中,规则不过是工具。身死,也不过是没有利用好工具,伤害到自身罢了。”
“我明白了,那令人恐惧的规则是没有人性的,就是说,我不做这些事,规则也不可能轻易放过我。也许在未来的某个时间,这个世上不需要我们存在了,它便会将我无情抹除?”
酒织耸了耸眉毛,道:“你理解的没错,希望你这么想,能好受一点儿。”说完,左眼射出一道幽蓝的光,与那盒子形成呼应。而后,那盒子在那女人的惊讶之间,开始变大,最后竟凝成了一道蓝色的光门。
淳惑将军的声音从那门内传来。那个女人自窗口飘出,她要去完成任务,持续的控制玄天族人的神魂,这是她的父兄正在做的事。她可不想遇见那个将军,那是个令她厌烦的人。冷血、无情、嗜杀,一见血,双眼便会被染成赤红,那是个随时都可能失去理智的怪物。
“孩儿们,我们终于要从这该死的地方出去了!排好队,外面那小姑娘可不好对付,你们不听话,小心她拆了你们的骨头!”
酒织对着门内传音道:“淳惑将军,还是让你的手下小心些,别弄出大动静。不然,城未攻,先被人灭了,就算我为你争得了功劳,你也会死不瞑目的。”
“呃――”淳惑尴尬了一瞬,马上道:“听到那小姑奶奶的话了没?都悄儿悄儿的,谁弄出声儿来,后果自付――哦?”谁知,话音未落,一个老骷髅不小心自己绊到了自己的脚,噗通一声儿,跌倒于门口。
那老骷髅慢慢的抬起头来,双目之中红光闪动,满眼惊悸的望着酒织。
酒织看也没看他,只是举目向门内一望,道:“你们看着,这就是迟钝的下场!”说着,手中元力剑挥手便落。
谁知那老骷髅竟瞬间缩回了门内,待酒织击了个空,便直接跪坐于地,喏喏道:“望姑奶奶放过老朽一命,能从那阵中而出,我已失了所有的寿命。数日前我还是一个年轻人,突然衰老令我措手不及,老朽还未适应这具颓败的躯体,希望姑娘能给我一个死在战场上的机会!”
酒织淡笑道:“可是你,还是自认老朽,说明你还有自知之明。出来吧!”
那老骷髅哆嗦着从门内出来,待走到酒织身侧之时,他忽然向左一飘,轻松的避开了酒织的一击。老骷髅无奈道:“姑娘,难道真的不能放过老朽吗?”见酒织不应,老骷髅一叹,也罢,那便让我杀死一位玄天族人吧,哪怕是一个妇孺也好。如此,我死也心安了。
酒织知道,这死也心安,安的却是他的家人的生活。若是从军未曾建功,他的家人将失去鬼军属统的照料,到那时,家人的生活便会愈加艰难。平日里见过太多凄凉的年轻人,即便已如此老迈,又怎甘心死在自己人手中?
酒织冷然道:“你竟然要对妇孺动手?”
老者道:“小孩子是玄天族的希望,我们要断了他们的念想;妇人又能给他们带来更多希望。姑娘你说,这玄天族的妇孺该不该杀?”
酒织沉默了,她已然动怒,她有权处死任何一位鬼军兵将。即便是淳惑将军,若不从,她也可借助神器将其瞬间禁锢。可是,若对一个小兵动用神器,似乎有些小题大作。她不想再闹出大动静,毕竟目前最为紧要的是迅速令鬼军占领外城。于是,她收回元力剑,不再理会这个老者,转而望向门内的军队。她有些头疼,这个小屋子怎么装得下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