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凝望那几近透明的神器之内,而后面面相觑。老城官儿那微抬的断指终是果断的落了下去,众人只闻得一声震天巨响,那神器瞬间崩裂,继而被指风化为虚无。
断指继续落下,云瑶连忙阻止道:“凡神且慢!”
老城官儿住了手,其实以他的实力也看不到那崩碎的神器之下究竟有什么,不只是他,便是段兴、夜哭大人也同他一样。
夜哭大人问道:“恕我孤陋寡闻,九天之上我并未听闻瑶山之所在,不知瑶山所处何地?”
云瑶看了眼夜哭大人,淡淡道:“幻极之地,非仙尊不能知。”
仙尊,那可是九天之上第一人,便是老城官儿这样的凡人也是知道的。老城官儿的指间一松,云瑶手一挥,一道令夜哭大人惊愕的界之力便将那崩碎的神器之所在笼罩其中。瞬息之间,那处空间便彻底空空如也。
夜哭大人举首惊问:“问天塔对幻界之力无所感?”
博白淡笑道:“夜哭大人所料不差!”
夜哭大人双眼放光,忙道:“幻界――可有界灵?”
云瑶疑惑道:“夜哭大人,这是何意?”
“不知素瑶仙子可知――”夜哭大人左右看了一眼道:“时光使者?”
云瑶摇了摇头。
“时光使者正在规则之外缔造规则,此举对拯救众生之苦有大助益。还望素瑶仙子可以引荐,让我与瑶山之主能见上一面。”
云瑶心中一动,她虽不懂时光使者的此举有何深意,但拯救众生这一点与瑶山倒是不谋而合。
老城官儿不解道:“既然夜哭大人身兼拯救众生之责,为何之前却选择冷眼旁观?”
“这――”夜哭大人终于正眼看了看这个在他眼中的一无是处的凡神,迟疑道:“只因,这是宿命的安排。”
“老城官儿虽目光短浅,但也懂得锄强扶弱的道理。”老城官儿望着天空不屑道:“夜哭大人见死不救之举,实在令老城官儿难以理解。”
见夜哭大人正欲辩解,云瑶立刻道:“既然夜哭大人有意与瑶山之主面谈,待此战过后,我将完成你所愿,请随我来!”
夜哭大人刚要说什么,便觉一道自己无法理解的界之力作用于自己的身上。和仙讲道理,还是要有足够的耐心与宽容,更何况那可是瑶山,而非小小的玄天城。见那力量并无恶意,夜哭大人将眼睛闭上,静等着被这仙子无礼的请了去。眨眼间,他便在老城官儿的诧异之中消失了。
老城官儿心中一暧,起身拱手道:“老城官儿,多谢仙子解围!”
“凡神莫要客气,以素瑶看来,玄天族战还离不开这位夜哭大人的参与。所谓宿命,定然是有始有终,若凡神有未尽之事,三个时辰内尽快安排。”
老城官儿一愣,段兴忙上前一步,拱手道:“素瑶仙子所言甚是!族中大事自此刻起,定要以凡神为首!”
云瑶欣慰一笑道:“既如此,凡神之安危便拜托段王爷!”
云瑶心知,这场族战,在云灵眼中,不过是玄天族的一场宿命之战。既然是宿命之战,战与不战都无关大碍。云灵所要面对的是战后的重建,至于是输是赢,那也是宿命的安排。宿命,就像一个致命的灵魂印记,彻底束缚了她的神魂。加之万载光阴的渗透,更是令其无法摆脱。
然而,所谓的宿命之于她云瑶而言,不过是个笑话。若是宿命的安排,她倒想问问那宿命是何许人也,哪怕宿命是仙,她也要拼力一争,即便是规则,她要誓要碰上一碰!她是如此、瑶山那些不屈天命的妖族们也是如此、那肉身沉睡的云歌更是如此。
老城官儿一叹道:“只可叹,老朽一凡身――”见段兴眼神奇异的望着自己,老城官儿尴尬道:“神树不弃,借了老城官儿一指之力,之后的事需要总揽全局,怕是――”
段兴恍然,眼神在云瑶脸上扫了一下,马上道:“凡神大可不必因此事忧心,这玄天大阵可将一切映于眼底!”见老城官儿面色一松,又道:“凡神,随我来!”段兴指间一动,二人便向空中飞掠而去。
老城官儿听闻在苍莽雨林有一种鸟叫鹜鹫,这种鸟可以飞离地面一千五百丈,他不理解,那么高怎么能发现地面上的兔子?首先,那种鸟不是修行者,它没有神识之力,视力却堪比神境强者。如今,被段王爷带着飞离地面不过两百丈,玄天城中的人看起来就如同蚂蚁,以他的能力都分不清哪个是鬼族人、哪个又是玄天族人。
老城官儿轻咳了一声,段兴马上道:“凡神莫慌,我们要去的地方,您自然能看得清清楚楚!”
老城官儿面现愧色道:“那便麻烦段王爷了。”
“哪里哪里,您之所长,我段兴此生趋之不及,您无需于细枝末节之处再客气。”段兴说完,对着虚空传音道:“博师兄,莫要慌张,看我把谁带来了?”
博白一个愣怔,随之便觉脊背发凉,心说,你段兴这是开什么玩笑?这个一无是处的所谓的凡神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主儿,现在你居然……不对,段兴是何许人也?他可是玄魔殿中唯一一位他所敬佩的人族,此举必有深意!于是,博白笑道:“凡神驾临于此,博白深感荣幸!”
段兴心中一阵恶寒,心说,你这又是何苦?会错意便罢了,这话说得还这么恶心,你是担心老城官儿识不破你的伎俩?
果然,老城官儿面现不悦之色,道:“族神不必客气,是老城官儿妄登虚位,打扰了才是。”
段兴白了博白一眼,博白如同没看到一样,又道:“凡神有何指教,尽管道来,博白定能满足您一切所需。”
段兴气道:“那阵灵闲得快睡着了吧!让城官儿兄入阵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