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思索道:“这样吧,我将你的腿骨接上,你去野马城。”
那冥人怔然不语,他不懂,这只巨鹰前辈究竟是何意。
“从今以后,你就是魔兽族人了。你去野马城,随时做个内应,但要注意保命,若遇到魔兽族人,关键时报一下承影殿下的名字便好。”
冥人怔然点头。
接下来,承影化形,为冥人接骨。
“前辈,我的骨头全断了,怎能接好?”
“我传你一段幻骨决。”承影说着凝魂印,以魂识引入冥人的识海之内。又道:“此决在三日内,每两个时辰运行一次,幻骨生、痛意失。三日后,你的真骨便会与幻骨融为一体。”
“啊?前辈,您……是妖族,怎懂得人族的功决?”
如凤气道:“连你都知道人族功决,殿下就不能知道?告诉你,以后和我一样叫殿下,哼!殿下都没对我这么好过。”说完,转身不再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
“晏景云。”
“好,以后我便唤你景云,一定要记得隐藏身份,自身安危才重要。”承影将那伤腿以掌轻轻撑起,边施法边道:“若非这一路上危险重重,怎么说也不会将你丢在这里。”
如凤气道:“殿下,你不觉得,你的话怎么听都不象真的吗?”
“你闭嘴!”
“我不闭!”如凤气道:“如果我是他,我才不信你说的。这太离谱了吧!一个圣子亲自为入侵者疗伤,你就不怕他惊慌而死?”
承影抬头问晏景云:“你也这么觉得?”
景云立时应道:“是,殿下,我也是这么觉得。如果您要是玩够了,还是请您动手吧。”又叹道:“但凡景云不怕痛,早就自尽了。”
承影恍然道:“也好,那你就是我救的最后一人,如何?”说完,手中收了势,对如凤道:“我们该走了。”化为巨鹰便要冲天而起。
景云呼喊道:“承影殿下,真不杀我?”
如凤回道:“希望你能活着走到野马城”
“承影殿下,神牧城是个大阵,您要小心。那人不像魔兽族人!”
承影盘旋而回,疑惑道:“不是魔兽族人?”
景云点头道:“是,那人的样子很可怕,有位地仙就死在他的手中。”
“怎么杀的?”
“只用了一朵半黑半白的云就将地仙分尸了。”
“分尸?连魂身也消散了?”
景云连连点头。
“你看到魂身消散了?”
景云又点头。
“你族地仙如何说?”
“没人知道,听翰音前辈说,有可能是一只融灵怪兽。现在已被列为冥人的禁地,不准靠近。”
“那你还敢进去?”
“我有一枚隐身符,我以为可以混过去,那城里可有很多好东西……”
如凤冷笑道:“原来是个财迷,怕死当了逃兵不说,连死人的东西也不放过!”
“你这么说我可别后悔!”说着,那景云袖中一抖,“哗啦”一声,立时间,满地都是金的、银的、白的。景云傲然道:“殿下,这些,是我孝敬您的!”
承影目光一缩,自空中化身而后一闪身便现身于景云的面前。惊得景云张大了嘴,这身法形同鬼魅,不,鬼魅之术是能看到影子的,刚刚还在空中的巨鹰,眨眼之间出现在自己眼前,这哪里是鬼魅之术能相比的?看来,这世间爱财的人不只他景云一个。
承影在那堆灵器之中拾起一枚白色圆壁。仔细端详良久,问:“这是何物?”
“殿下,这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在冥族,只要去过雷池的,人手一枚。哦,相当于通关符。”
“你们十几人,每个人都有这东西?”
景云愣了一下,道:“怎么可能,我们三个倒是去过雷池,那些人就不清楚了。”
“你有没有想过,就是这个东西救了你们的命?”
景云咧嘴道:“不会,我们走在最后面,做那种事,哪有走在前面的道理。能逃出来那不只是运气,还得有对机缘的掌控力。”
如凤飞身落下,道:“别吹牛了,你以为能杀死地仙的人,能漏掉你们三条小虫子?”
景云面色一僵,尴尬道:“这么说,还真是命运的安排,不然怎么有机会遇到承影殿下?”
承影摇头道:“这并非寻常之物,其中的气息之中隐有规则之力……”承影断然道:“它不属于这里。”
“当然不属于这里,它属于雷池,我不是说了……”
“它不属于颢天域。”
“什什么?”景云诧异道。
“如凤?”承影转首道:“你仔细感应一下,是否与你越飞越高的感觉相似?”
如凤闭上眼,以爪子搭在圆壁之上,约半晌才道:“殿下,你是说这是属于……”如凤向高空望了一眼。
承影点头道:“正是,此壁之上有界力,还有一种特别的规则之力。景云,你们死的那位地仙,身上也有此物?”
“去雷池的人手一块,但人家是地仙,不象我们拿这种破东西当宝贝。”
承影点头道:“嗯,这个你拿好,再遇到那个怪物,不用躲藏,他也不会伤害你。”
“真的?”
如凤不屑道:“又想着去神牧城?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的命不只是你的,就算是死也要经过我的同意!”
景云垂头丧气道:“遵命。”
承影单掌于虚空之中一震,地上的两具尸身上的杂物刹那间腾空而起,承影伸手如电,将两枚圆壁收至掌间,丢给如凤一枚道:“拿好,将来有用。”又对景云道:“你也快赶路吧,想必你也要三日后才能到达野马城,若是野马城无战事,你入城便可,若有战事,在入城之前乔装打扮一下,向城北走,走到雪松林海边上,便能看到纳斯村,找一位名叫胡日乌斯的人,就说你是我的人便可。”
景云点头,见承影转身欲走,又问:“殿下,城北多远?”
如凤气道:“纳斯村,有嘴不会问?”
“呃”景云觉得自己好象是嗦了些,不然这二位怎么离开的这么快?眨眼之间,两人就已经在数里之外了。
景云抚着腿尝试着立身而起,未感觉到一丝疼痛。向东望一眼神牧城的方向,虽然满眼不舍,但还是向西行去。走不多远,又折回身,将同伴身边的黄白之物一并收起,用脚踢了些地上的浮土,算是将二人葬了。
身在乱世的人,活着也没什么尊严,更何况是死呢?
眼前是无际的草原,身边又少了同伴的嬉笑怒骂,一个人越发显得无聊起来。景云想起了故乡的亲人,悲从心头起,对着高天吼道:
黄天为房,尘作嫁裳,不负好时光……负心骨望新嫁娘,相视无泪对花窗;窗外声声战鼓起,明日谁作负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