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若观火”毫无结果之下,我立刻转动了地听神通。
我是想从滔滔水声当中分辨出对面的韩雷是不是还有呼吸。可我耳功刚起,就被一声刺耳的尖叫震得耳膜生疼——有个女生尖叫道:“他眼睛里有红光,他是鬼啊!”
我下意识转头看向那人时,眸子里的血光清清楚楚地落在了考古队的眼里。这一下,整个考古队全都乱了,所有人都被吓得放声尖叫,不约而同地挤向了墙角。
“别慌,都别慌……那是王欢的特异功能……他不是鬼!”陆心遥拼命安抚考古队时,站在对面的韩雷忽然开口道:“拿到‘生字令’可活,无令者必死。”
我猛然回头看向韩雷之间,他的身躯就像是一片落叶,倒飞而起,身躯笔直地凌空后移数米,隐没在了绿火萦绕的墓道当中。
我向那两个被困在水上的学生问道:“你们谁身上有令牌?”
“我有!”踩在木板上的一男一女当中的男生拿出一块令牌举在了手里。我刚想喊“你跳进水里游过来”,就看见那个男生把令牌塞在了同学的手里:“先救她!”
我看着对方足足愣了五秒钟,才喊道:“随心,放飞爪,我过去。”
随心从身上拽出两只飞爪,扬手打向了墓道棚顶。锋利的爪刃贴上天棚的瞬间蓦然收紧,好似钢钩般抓进了棚顶夯土,我抓住绳索拽了两下,起身向两人的方向荡了过去。我人在半空,忽然转身用脚绞住绳索,在自己腿上连缠了两圈,又放开了双手,头下脚上地垂在空中,向两个学生伸出了双手。
两个人一齐向我伸手之间,韩雷的身形再次出现在了墓道当中:“没有生字令,必死无疑。”
我伸手抓住两人的胳膊,将两个人同时提在了半空当中。韩雷背后箭矢齐射,无数利箭往我身上穿行而来的瞬间,我的身形也随着绳索的摇摆往对岸反荡了回去。
我们三人身形渐起,漫天箭雨呼啸而至。
我们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飞射的弩箭,我如果再迟疑半分,我们三个人全都得被人射死在空中。
千钧一发之间,我双手猛然发力,借着绳索回荡的惯性把两个学生给抛向了对岸,自己猛然起身抓住脚上的绳索往上连爬了几尺。
眨眼之后,数十支利箭从我身下穿行而过,我也抓着绳子回过了头去。
被我扔飞的两个学生到底没有快过弩箭的速度,仅仅片刻之后就被弩箭凌空射中。七八支劲弩瞬时间将那个男生透体而过;同样凌厉呼啸的弩箭打在女生身上,却像是撞上了钢盔铁甲,纷纷崩飞几尺之外。
瞬息之后,女生安然无恙地落在了岸上,被弩箭射穿的学生掉进了奔腾的黑水当中。
那人含笑而去的尸体刚刚在水中翻动了一下,原先还立在两段河道之间的地面就轰然塌落,将那人的尸身砸向了水底。殷红血花仅仅在水中翻动了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我头上蓦然爆出了一声闷响——飞爪抓穿的夯土经过连续几次的震荡之后,再也承受不住我的重量,从棚顶脱落了下来。
我几乎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直奔着黑水当中砸落了下去。
我的身形猛然下坠的瞬间,随心的飞爪也隔空而来,在我腰间缠绕了两圈之后,蓦然发力将我拽向了岸边。
此时,站在对面的韩雷忽然再次扬手,叶寻、陆心遥不等对方开口就跨步而出,枪、弩齐发地向韩雷连连狂射,无数弩箭也在韩雷身边飞射而出。双方武器带起的寒光、火影还在空中交相穿射,我的身形已经坠向了水中。
“快拉!快点……”随心怒吼声中,拽着我的绳索忽然加大了力道,我本来应该坠落水中的双脚仅仅与水面轻轻一触,就被人往空中提起了几尺。
拽住绳子的人连续几次发力才把我拉到了岸上。此时,站在对岸的韩雷再次消失而去,叶寻、陆心遥仍旧端举着武器紧瞄对岸,一刻未曾放松。
我凑到叶寻身边:“看清什么了?”
“什么都没看清。”叶寻压低了声音道,“想办法破刀山吧,不然咱们谁也走不过去。”
我转头看向考古队时,刚刚死里逃生的女生早已经泣不成声:“他是为了救我……刚才要不是他带着令牌,我早就掉进去了……”
考古队里的人大概都跟女生一样的想法——墓道塌陷时,她之所以没掉进水里,不是因为她的运气太好,而是站在她身边的人带着“生字令”,顺带着保住了她脚下的地面。
那个女生大声哭泣之间,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叫——握在她手中的“生字令”不知道为什么毫无征兆地裂成碎片,一块块的从她手心里掉了下来。
那个女生吓得坐倒在了地上。人群中当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生字令,是不是只能用一次?”
那人的话就像是一声惊雷,把所有人的声音都给压了下去。
我眯着眼睛看向考古队时,多数人脸上都带着惨白。他们当中只有一半的人有“生字令”,这就说明,他们只能有半数人走过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