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希尧在意大利传教士郎世宁的帮助下完成的《视学》,比被誉为画法几何学奠基人的法国数学家蒙日出版的《画法几何学》还早60多年。《视学》的其中之一现存在英国皇家学院,而国内仅存两部再版本。
清泰陵始建于雍正八年,年希尧被重新启用是在雍正四年,那时候,年希尧刚好担任内务府大臣。而且,年希尧在绘画光学方面成就极高,整座泰陵地宫又都在运用光影,我想不往年希尧身上联想都不行。
我故意不去看对方的脸色:“从我们下墓开始,你们就利用光影杀人。那个被勒死在石碑上的何洋,并不是自己往机关上踩,而是受到了某种引导。”
我把拿着手电晃了两下:“你们当时的手法就跟这个手电差不多,应该是用光点一类的东西在指引何洋往前往后吧?”
那人冷笑道:“你当何洋是傻子吗?”
我笑道:“如果换一个环境,他肯定不傻,但是,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很容易丧失思考的能力。这个时候,哪怕只有一点提示,他们都会跟着往前。何洋就这么死在了你们手里。”
我再次说道:“还有那个站在忘川河对面的韩雷,他之所以会变成白无常,也是你们利用了光影的效果,给他换了一套衣服。”
“那个时候,我一直在观察韩雷的气息。他的身上生气全无,人却能向后倒飞,是你们用钢丝一类的东西,给我们演了一段吊威亚似的好戏吧?”
我说话之间,那人的脸色越来越沉,我却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一直在想,你们怎么能让一个死人说话。等我跳下忘川河才想明白,这座地宫里其实遍布暗道,你们不仅能来去自如,也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发声。那些所谓的鬼怪,其实都是你们活人。”
说到地道,雍正的粘杆处才是把地道给玩到了极致的组织。当年粘杆处就是通过地道进出皇宫。直到乾隆继位,觉得特务用地道进出宫廷有损皇家颜面,才把宫中地道填平了。
那人看着我冷笑道:“你亲眼看到叶寻被杀、豆驴化鬼,难道也是光影?”
“当然不是!”我走到那人面前蹲了下来,伸手在他脸上撕下来一张人皮面具,那人随之露出了一张中年人的面孔。
“易容术?”我摆弄着手里的面具道,“你们无非是利用易容术把某个考古队的成员换成了叶寻的样子而已。至于说,斩杀队员的那把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你们临时做出来的道具吧?所以,那个假的陆心遥在杀人之后,一直都把刀藏在囚车后面,不让我看见。”
我沉声道:“其实,你不会演戏。你在假叶寻被杀之后,表现得太急了。如果你一言不发,我或许还会疑神疑鬼,但是,你一再想要让我相信陆心遥是被鬼魂附体,我反倒觉得不信了。”
我把人皮面具扔在地上道:“我当时忽然问你陆心遥为什么要杀人,就是想试试你们还有多少人在附近。”
“结果,你藏在暗处的帮手以为我发现了什么事情,迫不及待地又弄出了一个豆驴的影子。你们的光影魔术玩得高明,但是也太假。如果,你们再让豆驴晚点出来,说不定我这真能上当。”
我对面那人咬牙道:“你看穿了又能如何?你们还是得死在这儿,统统死在这儿!我就不信,你们六个人全都有看穿一切的本事。”
“啧啧……”我故意咂着嘴摇头道,“难怪大清完了。就连大清朝最精锐的内务府特务都一代不如一代,大清不完,谁完哪?”
我伸手指了指陆心遥:“我从走入地宫岔路开始就没跟她见过面,你说,我们两个靠什么互相配合骗你上钩?你是相信我和陆心遥有心灵感应,还是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暗语?”
那人冷哼道:“我怎么知道?”
我用手指在蔑天上轻轻敲了几下:“这叫摩斯电码,我们在墓道里就靠它联系。”
“其实,你们一再演戏,就只有一个目的,让我们自相残杀。我们故意在岔路上分开,就是为了把你们引出来。”
我声音一沉道:“我见到陆心遥之后,一直都在想尽办法去掩饰她的动作,实际上,我是在给陆心遥制造机会,想把你和你的同伙一块儿留下。”
“不过,你的同伙好像是溜到别的地方去了,我只好先把你给留下来了。”
我从进门之后,一直都是背对那人,为的就是不让他看见我眼中流动的血光。我用“洞若观火”在密室当中看了好一会儿都没发现屋里还有其他人在,只好退而求其次,只留下了这么一个人来。
我目光灼灼地看向那人时,他的嘴角上却泛起了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