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祥叔…劳烦祥叔转告李节度,还请放心…”赛义加德策转马头朝着窗口几乎只露着双眼的祥叔郑重抱拳行了一礼,随即扯着缰绳催动坐骑朝车队后面奔去,自从将丁力救出之后,他还沒机会跟丁力见上一面…
压在车队后方的丁力和范英两人还正在疑惑车队到底为什么突然停了下來,虽然两人也能够看到远处广州城南城的微弱亮光,但两人也只是以为那是普通值夜时的篝火罢了,根本沒有去遐想太多,直到车队停下的官道上响起马蹄声之后,特别是当赛义加德的身影出现在面前之后,丁力和范英突然也觉得事情有所蹊跷,不过两人却均是沒有感到任何危险的气息,相视一眼之后,两人策动坐骑迎了上去。
“力哥…你沒事吧?…”将胯下坐骑急急的扯住,不等坐骑挺稳,惊喜交加的赛义加德就抬腿跳到了地上,快步朝着丁力跑去,顺手从一旁的士卒手中夺过一根火把,在同样下了坐骑的丁力身上四下打量,不停的伸手拉拽着丁力调整角度,似乎非要从丁力身上找出点伤势才肯罢休。
“沒事沒事…好了,真沒事…别看了,真沒事…”在赛义加德的摆弄观察下,丁力突然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件被人看中的货物,笑着伸手去阻拦赛义加德,可对方却根本不肯停下來,继续拿着火把不停的照照这照照那,也不去理会丁力的话音,直到从头道脚又从小到上的反复检查几遍之后,赛义加德才满脸诧异的停下动作,缓缓起身后,火光下那张年轻的面孔愈发惊诧,燃烧着两团火焰的双眼中充满了震惊之色:“力,力哥。。他们,他们竟然沒,沒私下对你用刑?…”
“用什么刑,想什么呢…”丁力抬手推了赛义加德一把,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看着赛义加德那张诧异的面孔上流露出的关切之色,顿时感到体内有一股暖流划过,随后丁力转眼向着车队前方望去,面色疑惑的拍着赛义加德的肩头问道:“赛义,怎么不走了,前面沒多远就要进城了吧,咱们赶紧回去啊…”
说着,丁力又想起了已经念叨挂念了一路的柳笙,顿时拧起双眉,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焦急之色:“还有笙儿…以笙儿的性子,一定要急坏了…都一天多过去了,我们还是赶紧进城…”
“好,好吧。。”赛义加德原本还想告诉丁力柳笙在昨天离开扶胥镇之后就病倒了,但看到丁力略显激动的反应之后,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讪讪的点了点头,朝着一旁的范英拱了拱手,转身跳上了坐骑,这时赛义加德才突然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扯动缰绳调转马头,然后对丁力说道:“力哥,城外好像有什么事情,祥叔说让我们先过去解决一下…”
“嗯?嗯…”丁力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立马明白过來祥叔的安排是何用意,顿时心领神会的朝赛义加德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范英拱手提议道:“范兄…看來是有些私事要先行一步了,就暂且别过,随后再见…”
“行,力哥,你和赛义兄弟先去吧…李节度这边,有我和兄弟们,力哥尽管放心…”范英虽然并不明白到底什么原因,但也听到赛义加德说着是祥叔的安排,祥叔可是跟李节度同在马车内,范英自然明白这也是得到了李节度的授意,当即向丁力拱手还礼,面色郑重的回应:“力哥,一切小心…随后见…”
“告辞…告辞…”
丁力和赛义加德感激的冲范英抱了抱拳,两人纷纷调转马头催动坐骑离开了。有了赛义加德的提醒,甚至是在路过李迢和祥叔乘坐的马车时,丁力两人也沒有丝毫停留,而是直接穿过车队向着广州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然而在马蹄声接近马车的时候,车厢内的李迢突然悬起了心,甚至是心跳都随着从车窗传入的马蹄声愈加清晰,跳动的愈加频繁,直至马蹄声陡然穿过车窗渐渐远去,李迢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缓缓放下,深吸一口气的同时,李迢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抬了起來,而一旁的祥叔见状,赶忙心有灵犀的伸手为李迢掀开了车帘,将李迢那双炯炯有神甚至还泛着点点光亮的目光放出了车窗。
官道上的节度府亲卫手中火把的照射下,李迢看到了官道一侧策马扬鞭的丁力的背影,但很快就变的模糊起來,似乎是由于火把的光亮不够,又好像是今晚的夜色的确太暗,亦或是当空明月的皎洁月光被一层层的薄雾所遮挡了。
很快,丁力便彻底越过车队,一头扎入了夜色之中,转眼之间便融入了寂静的夜幕中,唯有剩下节奏的马蹄声,微弱,却又似极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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