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丁力率领后军总共三个团以及后勤上百辅兵与秦墨以及许鸿两支队伍汇合时,时辰已然到了下午,加上突发的事故又拖延了一段时间,眼看今天肯定无法对黑风山发起进攻,另外由于出于全方面安全的考虑,丁力也只好下令在黑风山十里之外附近寻找合适的位置安营扎寨,随后便将众人召入营帐商议如何攻打黑风山寨,以致围剿这伙气焰嚣张的马贼。
自从丁力來了之后,一直强装着镇定的许鸿就第一个不平静起來,第一个出列挥着手臂嚷嚷了起來:“要我说,直接用咱们的大杀器床弩,步步为营推上山头,直接把阵线推到他们黑风山寨的寨门外…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对我军斥候队下如此毒手…”
可话一出口,随着众人的目光转向自己之后,许鸿就立马意识到了自己太过于激动,以致于说出一番甚至是白痴都会深表不屑的言论。
果然,紧接着黑子就摇摇头,苦笑着冲许鸿翻了翻白眼,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黑风山的马贼都是些什么角色?亡命之徒…且不说他们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光是这次对咱们南海军的先头斥候队动手,而且还是这么大的埋伏,很明显就是要给咱们南海军一个下马威…更重要的是,既然他们已经这么做了,那就已经不存在胆量的问題了…”
“沒错…黑子兄说的对…”一提起遭了埋伏的斥候队,秦墨就会想起那断臂斥候,断指的手就会微微颤动慢慢攒起,不过经历过太多血腥杀戮的他还是保持着难得的镇定:“现在我们更多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应付黑风山的马贼还可能设在咱们面前的埋伏和有可能存在于我们周围的威胁…”
“嗯,说说看…”丁力点了点头,眉头微皱的冲着秦墨投去一个眼神,随后便满脸疲惫的坐了下去,然后抬起手臂朝着桌案前分列两侧的众人摆摆手示意:“都是自己人,坐下说话。”
这次出兵的暂时失利让他有些心烦意乱,特别是狗子率领的斥候队伤亡大半,倒不是因为狗子的一意孤行和带队的失误,更多的也有很大一部分私心,牺牲的斥候兵不只是与狗子的感情深厚,而丁力与那些人也曾经在码头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虽然丁力对其中有些兄弟的名字都叫不出來,但丁力却能清楚的回忆起与对方之间的某些相处的情景。
“诸位兄弟,虽然我沒有落草为寇在某个山头,但诸位也都知道我之前是从东边战场流窜到这里的,在來到广州府这一带后,也沒少带着手下的兄弟四处窜逃以劫掠为生…而不管怎么样,就算是我们当初,也是有自己稳定的聚集地,而且但凡是成为一块聚集地,周围必定会布满明哨暗岗,而且周围的埋伏陷阱也不在少数…而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了避免某些时候出现眼下这种局势,被某支军队盯上,成为被围剿的目标…”
秦墨一口气说了不少,但这番话却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特别是在场的众人大多都沒有与马贼打过交道,更是沒有像秦墨那般的经历,所以秦墨的这番经验之谈也就很快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
见状,秦墨知道众人的内心已经被自己的话揪住了,刻意停顿片刻等众人慢慢明白刚才的那番‘经验’之后,秦墨才开口继续说了起來:“不管是我当时,还是现在黑风山上的马贼,在遇到被军队围剿的情况下,其实只有两种举动…一种就是投降,而另外一种就是不投降…”
“这谁还能不知道?除了这两种,也沒别的选择了吧?”刚才有些失了面子的许鸿本就心情郁闷,沒想到竟然平日里一棍子敲不出一个字的秦墨不仅说出这么多的话,而且还跟自己这些人饶起了弯子,登时有些不满的晃着脑袋抱怨一句,随后在丁力的狠狠一瞪眼下,立马缩缩脖子将不满的目光收回,同时又向将目光投向自己的黑子等人回应讪讪的憨笑。
“对…许参军说的的确沒错,此时黑风山上的马贼的确沒有别的选择,或者说,他们早就沒有了别的选择…”秦墨却不计较许鸿打断自己的话,而是冲着对方善意的一笑,却沒想到更加激起了许鸿的不服,登时撇撇嘴,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的反问秦墨:“秦副将,你这么说我就又有些不明白了,还望秦副将不吝赐教…什么叫他们早就沒有了别的选择?早就?秦副将是什么意思?”
这下,其余众人也陆续反应过來,纷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秦墨,许鸿原本只是抬杠的一句话,却是歪打正着一语中的,而秦墨脸上的笑容也是愈加浓厚,直到看的众人忍不住就要开口询问时,秦墨转头冲丁力拱了拱手,笑着解释道:“若是不出所料,咱们南海军今日出兵围剿黑风山的事情,早就传了出去,知道这件事的,绝对不止咱们帐内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