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安容没辄,又写了封信,就是萧湛最先看到的,问豆芽的事。
萧湛皱陇眉头,自己喜欢她吗?
萧湛想起青玉轩那个见到他就掉头转身,惊慌失色的安容。
想起在国公府书房,从容不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安容。
更想起在玲珑阁,握着他的手,胡诌算命吹牛的安容。
自己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若是不喜欢,又怎么会期盼她的回信,更不会丢下每日必读的兵书守在窗户旁等信鸽。
萧湛不是扭捏之人,更何况木镯戴在安容手腕上取不下来,她只能是萧家媳妇。
而萧家,能娶她的只有自己。
所以安容收到一封回信,上面仅仅两个字,却苍劲有力:喜欢。
收到回信的安容很无语,无语的直抚额头。
大哥,你就算是土豪,也不用这么的豪吧,喜欢豆芽就这样任性,一掷千金?
你钱多了用不掉可以送给我,呃,他这也算是给自己送钱吧?
本来应该很高兴的安容,却呲牙咧嘴了起来,凭什么你喜欢豆芽,我就要卖给你秘方?
不卖!
别怪安容心情差,她有些起床气,一大清早被肚子疼闹醒,心情正差,又碰到土豪炫富。她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心情不好的安容,愣是先写了回信,才去梳洗打扮。
芍药放飞了小七,从回廊上回来时,对安容道,“姑娘,你昨儿肯定把小七脚腕上的竹筒烧坏了。今儿都换了个新竹筒了。”
安容刚梳好发髻。秋菊在帮她固定,听到芍药的话,安容猛然一转头。秋菊一不留神,废了半天心神盘好的飞仙髻又散了。
秋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天芍药处处跟她作对,她已经窝了一肚子邪火无处发了。现在倒好,连累她连发髻都梳不麻利了。
气极之下。秋菊扭头便骂芍药,“你作死啊,什么时候说话不行,刚梳好的发髻又弄散了。耽误姑娘用饭!”
芍药缩了缩脖子,不是怕秋菊,而是安容的眼神。
从怔然。到震惊,再到惊吓。再到满脸羞红,最后皱眉。
这么多表情,芍药就瞧明白了一个,姑娘皱眉头,那是肚子疼了。
喻妈妈端了药碗来,一脸疼惜的看着安容,真是遭罪啊,别的姑娘来葵水,不说活蹦乱跳,可也不像姑娘这样,时不时就疼的直皱眉头吧?
这要吃药还好,不吃药还不知道疼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柳大夫有没有根治的办法,可是这话,实在不好张口啊!
喻妈妈见安容三千发丝披散,她脸色娇红,胜似三月梨花,瞧的有些错不开眼。
等安容转身坐下,喻妈妈才回过神来,笑道,“既然头发都散了,就先把药喝了吧。”
安容也不扭捏,接过药碗像是口渴了喝茶一般,一口干了,她是真讨厌肚子疼,赶明儿一定要把身子调理好了,绝不能跟前世那样,想要一个孩子都那么困难。
想到孩子,安容又想起了那一天,想起了比自己小两岁的表妹柳雪茹,一脸温婉的喂她喝药,她似乎能感觉到那日嘴中的苦涩。
安容嘴角微微泛冷,连周身都蒙了层寒。
重生许久,她都快把她给遗忘了。
她更忘记了,四太太回来,她回侯府的日子也不远了。
这一世,她还会一如既往的天真无邪吧?
会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抓着她袖子,可怜兮兮的道,“四姐姐,我爹死了。”
安容在神游,但是却吓的四下丫鬟不敢大声说话。
秋菊恼了芍药,在背后狠狠的推了她一下,芍药差点撞到梳妆台。
不小的动静把安容给惊回神来,脸上寒意褪去,蒙上了一层羞意,像是一抹胭脂丢在积厚的白雪上,清雅中带着一丝娇媚。
渐渐的,娇媚更甚,里面还夹带了三分羞赫。
安容能不羞赫么?
她会错意了!
那喜欢二字,不是喜欢豆芽啊!
安容拍拍脸颊,用手背的冰凉去降脸上的燥热,她怎么那么倒霉,花笺为什么没有烧掉,为什么要被他看见?!
还有她的回信……
安容想起自己的回信,都有一种想去撞墙的冲动了。
而萧湛看到信时,真是哭笑不得,因为信上是这样写的:你有钱,是土豪就了不起啊,我虽然没钱,但我有豆芽,我照样任性,不卖!
是够任性的,一万两买豆芽秘方,是个人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她偏不卖。
萧湛很无奈,他知道自己被误解了。
他很想说,其实他不喜欢吃豆芽。
玲珑苑,安容数米粒一样吃完了早饭,带着海棠去了松鹤院。
远远的,安容就瞧见了沈安溪扶着三太太从岔道走过来,安容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
三太太脸色微白,但是比昨天瞧见的要好了不少,可是也该在床上歇着啊。
“三婶儿,你怎么出来了?”安容接了丫鬟的手,扶着三太太道。
三太太摇头一笑,眸底有三分无奈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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