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银巧之后,顾子柒便离开了刘府,她在此地,已经寻不到更有用的价值,除非能将那夜侍奉刘小姐的人一一找出来询问。但顾子柒没有这个权利,也没有这样的脸面。
到街上随便买了点东西吃,味同嚼蜡,她很想知道李春霆现在在牢房里的情况,但她时间不多,一刻也耽搁不起了。
那牢头收了顾子柒贿赂,当真是尽心尽力,他怜悯李春霆是个将死之人,便从镇上的酒楼里买了很多吃食,送到李春霆的牢房里,见李春霆一身正气,心头微动,忍不住要说几句话:“你说你,看着一表人才,却偏偏要做傻事,那刘小姐,貌美如花,身后又有万贯家财,你娶了她,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福气啊。偏你不知珍惜,啧啧,真看不出来,你竟然忍心对那娇滴滴的花一样的刘小姐下手。”
李春霆微微抬眼,语气淡淡:“人不是我杀的。”
牢头却笑:“你说不是就不是了?那刘老爷说你是,你便是了。实话告诉你,我在这当牢头许多年,见过不少冤案,最后能翻案的,几乎没有。”
李春霆默然不语,他心里升起一股淡淡的郁闷。不知为何,这国家的律法,让他格外不爽。
此时撇着牢头送来那些丰盛的食物,李春霆转过头去,不甚有胃口。那牢头见此,却毫不客气的抽出一只鸭腿,大口大口啃着。一边说道:“不过你小子也算是有福气,刚来镇上就被刘小姐看上,又得你师妹一心相待,诶……说到你师妹,那可真是水灵灵的姑娘,看着聪明伶俐,就是死心眼,看错了你这当师兄的。”
听他说到顾子柒,李春霆眸光微闪,但还是不置一词。
牢头啃完鸭腿,又去拿那个炖猪蹄,不错,他买的,都是自己爱吃的。
拿着猪蹄,一边啃,一遍吱呜不清的说:“你那师妹看着十五六岁,应该还没有成亲吧,我正好有一侄子,刚及弱冠,还未成亲,你若是身死,你师妹无依无靠,不如将你师妹托付给我侄子?我那侄子在县衙里当捕头,与你表妹也算是相配,你觉得如何?”
这时牢头已差不多将本来买给李春霆的食物吃了个干净,他随手一擦,擦去满嘴油,露出一口大黄牙。李春霆瞥了一眼,便熟视无睹的闭上眼睛。
牢头见李春霆实在冷淡,便没什么话好说了。
他自己将盘子筷子收拾走了,临了往旁边啐一声,道:“你就在这等死吧,在你死前,你师妹应该会来见你最后一面,到时候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
“我师妹的事情,我做不了主。而且,我不会死。”
牢头本来都要往外走了,此时听见李春霆说话,他回头看,却见李春霆盘腿坐在草堆上,身姿挺拔,面上表情不悲不喜,一点不像身在牢房中的人,更有一种气势,镇住了这牢房的阴暗。
看守牢房多年,哪一个进来的犯人不是哀嚎打滚,整个牢房时时刻刻充斥着绝望的气息。李春霆却实实在在是他看守牢房这么久见到的一个异类,压下心里莫名其妙的感觉,他喃喃道:“真是活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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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另外一边,顾子柒已经注意对面房间许久了,在如此紧张的时刻,她还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在对面的房间里。然而自从那男人进屋之后,似乎就再没出门过。
如今顾子柒在揣测男人的身份,以县官对其恭敬程度,他有很大可能是朝廷中的钦差,或是朝中有身份的人的亲戚。
总而言之,对面房间里的那人,说不定是她翻案的唯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