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韩绛不语,映月又说了一句:“少君,入宫不是小事,明日入宫,纵然是只乌麻雀,只要娘娘不说婢有错,不用说赏,出宫也是披红戴绿的雀鸟。”
“让我想想。”
这个问题有点突然,韩绛有些措手不及。
韩绛又说道:“坐,都坐着说,你站在那里好象是在催我给你一个答案,坐下,让我想想。”
“谢座。”映月坐下了。
韩绛看了一眼影:“也坐。”
影微微屈身,然后坐在映月对面的椅子上。
没人再说话,就这么静的。
映月无论怎么说也是婢,所以她不能再开口催。
过了很久,至少一柱香时间。
韩绛开口了:“话说,你这个身份走到今天,往前算一千五百年,往再算八百年,落下好的还真没几个。越是有名越是悲惨,一个比一个惨,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映月来就是为这个,她怕。
原本她就已经出名了,这在宫里为当今娘娘演一次,只要没出错,从宫里出来能再红几分。若娘娘称赞,约演第二场,自己能红到发紫。
不说往前一千五百年,不到百年之内,李师师不说结局,只说她过的如何?
也就是权贵手中一只茶杯罢了。
所以韩绛说,没有最惨只有更惨,映月差一点眼眶都红了。
“你问,何去何从。这么说吧,改名换姓,假死逃生,也是一种办法。当然,你既然来问,我想你不甘心从此隐姓埋名。那么,就往前说一千五百年,你这种身份的出路,还有从良,从贵,脱俗三种。”
映月表情上很恭敬,可内心却已经不爱听了。
全是废话。
她自认读书无数,韩绛讲的这些她能说的更精彩。
这时,韩绛突然语气一变:“还有第五种,那就是名留千古。八百年后,李清照的名字会留下,因为她的诗词好。李师师的名字会留下,因为她勾搭上了皇帝。”
真粗俗!
映月与影两人都把头往下埋了埋,生怕被韩绛看到她们的表情。
一个是鄙视,一个嫌弃。
李师师被无数文人墨客所吹捧,你竟然用了勾搭这个词。
不过,却说的很另类。
有两个女人,用的另一个方式,也算名留千古了。
“请少君指点。”映月很想快一点听到答案。
韩绛说道:“头一个叫顾盼儿,秦淮河名妓,诗词琴艺无双。她与隐士相识,两人指点江山,却大隐隐于世,并不为世人知。诸龙夺嫡,二人助其中一位皇子身边一位臣子,从治理一县开始,一步步成为封疆大吏,并助那位皇子登上皇位。”
有吗?
映月开始怀疑自己的知识层面了,秦淮河那就是现今的建康府。
秦淮河出了这么一个人物,纵然史书没有记载,这必是在青楼之中口口相传,成为传说,自己为什么没听过。
影这时开口问:“那最终呢?”
“皇帝出钱,二人神仙眷侣,走遍大江南北。”
“真……”影没敢问下去,若没有外人在,她肯定就问了,她感觉这是假的。
映月问道:“敢问少君,是什么样一位隐士?”
“恩,有一段经典的,我看了好几遍,所以记得。她是这么说的。”韩绛轻轻敲着桌子开始回忆那段台词,因为真的很经典。
想了一会,韩绛说道:“大概是这么说的。你说什么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我身陷青楼,可谓是阅人多矣,多少达官贵人,富商巨贾,文人墨客,他们当中有的有权,有的有钱,有的自恃有才,可他们都缺一样东西,那就是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