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足足一柱香时间,韩绛这才说道:“我叫韩绛,出生那天就叫韩绛。我告诉过灵儿,我认识的第一个字是一,有首儿歌:一人大、二人天、天字出头就是夫,后面还有,记不清了。”
“我读的第一本书是看图识字。”
钱荨逸点了点头,这回答中规中矩,倒是一个好开头。
韩绛继续说:“我不是李幸,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承认过。我是韩家人,我身上流的是韩家昼锦堂的血。但我被爹爹救起,是因为爹爹对淮南东路有想法,我疑似李幸。而那时,还没有昼锦堂这个堂号,各中原因,我想给曾祖单独解释。”
“好。”钱荨逸一个好字,也断了别人刨根问底的念头。
“而后,我还是韩绛,但却让人误以为是李幸,便以这个身份替爹爹处理镇安侯府的事情。事情远远超出的爹爹的想像,真正要对付镇安侯府的并不是陆远伯翟简,而是虞、刘、李三家。因为镇远侯姓郦,是高宗默许留在大宋的奸细。”
这话一出口,除了钱荨逸之外,钱家家老们无一不脸色铁青。
赵构,竟然卖国卖到这样的程度。
钱家献国给赵家,为的是天下和泰、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可以说朝廷作的事情很伤这些钱家家老的心。
韩绛继续说:“之后,因为许多人认为我是李幸,我便和三家有了些交情,也有一些合作。淮南东路的事情,真正幕后的人想谋逆的便是镇安侯,其余的人只是想圈钱。翟简是魏王府的弃子,他的忠心被魏王府当成了狗屎。”
“我错了,用了粗语。”
“无妨,狗屎用的不算过。”钱荨逸不想就用词这些小事影响到韩绛讲重要的事情。
“曾祖,没有人敢把镇安侯的阴谋说出来。因为镇安侯是高宗为金人安插,所以李洱将军以自身中毒为代价,毒死了镇安侯。眼下淮南东路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清除镇安侯余党,只是让王刻惪这个共犯背了个锅,但他死不足惜。”
韩绛没讲实话,真正的原因是,为他控制整个淮南东路在清除异己。
钱荨逸没多想,他只想知道韩绛是什么人。
韩绛再往下讲:“我和陆远伯没仇,喝一次酒把事说清楚,自然就可以是朋友。翟家也是一门忠烈,同样是被朝廷寒了心。眼下,我爹爹要办的真正大事,其实还没有揭开。各路去年的制银被人使了手段,最终几百万两银子流向不明。”
“与国,与已,我爹爹都不能放手不管此事。此事,绍兴府洪公知晓,当朝周相公知道一些,但不全。若非我娶了灵儿,我爹爹信不过周相,周相也信不过我爹爹。之后会如何,我不知道,也猜不到,朝堂上的争斗不见血,却凶险无比。”
三言两语,韩绛把自已到临安,然后淮南东路的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没有人和韩绛有仇,说清楚自然就合解了。
真正有事的,还是在朝堂之上,还是韩侂胄的事情,韩绛还参与不到那个层次的斗争中。
钱荨逸问:“你的老师是谁?”
韩绛没回答,只说道:“我只想单独告诉曾祖一人。”
“好。”钱荨逸答应了。
其他人也没有意见,钱荨逸就是家主,也是钱家眼下辈份最高的一人。
他认可,就代表钱家的认可。
有什么可以对其他人讲的,钱家家老们相信钱荨逸有分寸。
其他人离席,但没有离开花园,却保持着至少五十步的直线距离。
只有钱荨逸和韩绛二人的时候,钱荨逸问:“先问个轻松的,依你那表,人为何物,火为何物,木为何物?”
“木的主要组成是纤维素,用表上的内容来解释就是,炭、氧、氢。人的组成复杂一点,含量最多的元素是氧、氢、碳、氮四种,它们约占人体总重量的96%左右。除了以上四种元素外,还有磷、硫、钙、镁、钾、钠和氯,这11种元素几乎占人体总重量的9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