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金国使节这事韩绛是不会去参与的,他在家中见到了毕再遇、陈沆二人。
听闻陈亮病故,却又不让三个已经成年的儿子去服丧。
韩绛换上了素服,在腰间绑了一条白纱带,在白纱带的左侧有一小块黑纱。
依大宋的礼节,陈亮过世其子女应该披麻带孝,而亲人则穿黑纱系白纱带,韩绛视陈亮为友,这与年龄无关,纯粹就是在意陈亮这个人。
陈沆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之后离开。
他把其父陈亮的遗物,特别是书稿部分送到了韩府,他现在要去平江府处理盐务上的账目,事关淮南东路几万士兵的生计,他不能怠慢。
陈沆离开之后,毕再遇问:“这样好吗?”
韩绛自言自语的说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什么?”毕再遇没听清。
韩绛摇了摇头,他现在才真正领悟了辛弃疾这首诗的内涵,这是写给陈亮的诗。恨,恨不能提剑北上,惜,惜陈亮壮志难酬。
可此时陈亮亡故,韩绛再想到这首诗,却感觉这何尝不是辛弃疾内心的写照。
韩绛转过身:“毕将军,没什么不好。眼下没有时间去悲伤,去流泪,刀悬在我们头顶,你可知昨日,今日,临安城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
韩绛说道:“金国来使,对先帝赐姓完颜。黄裳听闻这消息想入朝,却让他的背疮复发,人现在连床都下不来。而我们的官家,那把椅子已经空了许多天,他昨天就没出现,因为有美人入宫,温柔乡中醉生梦死,连他最喜欢的读书都放下,数日不碰书本。”
毕再遇脸上抽了抽:“赐,赐。”他说下不去了。
韩绛脸上出现一丝笑意,毕再遇看的清楚这笑容充满了苦涩。只听韩绛说道:“将军,可否替我去杀个人。”
“谁?”
“胥持国。”
“谁!!?”毕再遇声音高了八度,他听清了,但不敢相信。
韩绛很平静:“金国现任还有点权力的副相胥持国,这件事情不是刺客要办的事,而是需要一个详细的计划。有两人已经在谋划,很快黄河大决堤,我爹爹人在金中都会想办法让胥持国离京,南下视察灾区,我要他死于意外。”
毕再遇感觉这几天,自已的神经快要断了。
一件事比一件事可怕。
先是整朱熹。
整个临安城都认为朱熹是被满朝文臣整走的,可毕再遇相信这一切都是阴谋。
这个阴谋就出自面前的少年。
毕再遇深吸一口气:“还有两人是谁?”
“赵方。”提到这个名字后,韩绛特别解释了一下:“我知道有两个,一个叫赵放,一个叫赵方,我说的是赵方。现任京西南路转运使,我原本一直以为两人是一人,也是才知道,这是两个人。”
若是平时毕再遇肯定就笑了,韩绛竟然把人都搞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