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韩离凝思半晌,夏侯通忽然开口:“这样吧,我这里倒也安置了一些机关地道,城中行动不便,不过通过这些机关出城倒是少些风险,韩大人找一位轻功最好的同僚随我一起,我送他出去但我只保证在机关地道里的安全,出了地道,还得靠他自己的本事返回了,所幸地道出口就在城外,离桓大人军营也不到二十里路了”
韩离眉头一展:“夏侯先生有这等奇术,当真再好不过,但能出城,避开胡人耳目,我同袍自有脱身之法,不劳夏侯先生费心灵雀,你即刻启程,记得面见桓大人,将我们的定计报之桓大人,尤其要将胡人粮尽便要食人的情形禀告,请桓大人更弦易辙,不可再持久困之策,迁延ri久,城中百姓危矣”
遁影灵雀况飞雄是个身形矮小的jing悍男子,当下躬身领命:“诺!”
“那我们就着手准备,以备刺杀之策只是……”谋划既定,韩离yu言又止
颜蚝和郭昕面面相觑,不知这大司马府的首席剑客又怎么了,年前来时,韩离行事果决洒拓,面上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微笑,现在倒好,脸上从前额到下颚多了一条长长的疤痕不说,便议谋划策之时也总是一番吞吞吐吐若有所思的涅若非颜蚝早知韩离xing情为人,几乎就要认为他是个优柔寡断的庸弱之辈了
“只是……诸位是否相信……”韩离倒底还是决定据实以告,“……这世间是有妖鬼存在的?”<
颜蚝和郭昕同时一怔,怎么也没想到韩离问的竟是如此无稽的问题,便是大司马府的另几名剑客也不自禁的挺直了身板,他们都亲历了云舞晴的诡异之事,那具散发着蓝se光气的鱼尾女尸想来现在还陈具在大司马府呢,莫羽媚却深深的望向了韩离,她和韩离一个遇鬼,一个逢妖,当真是感同身受而在想到了这些过往,心底甘斐的身影又再次清晰起来,莫羽媚不由一惊,这几ri自己沉浸在为第一个爱人复仇的怨念之中,可如果甘斐知道,自己现在是为第一个爱人而牵肠挂肚,他又当做何感想?这当然不是移情别恋的背叛,可是,恋人间的情深意重是不是不应该出现这种别样的怪异情愫呢?
莫羽媚心底幽幽一叹,她仿佛又看见甘斐在眼前咧开嘴,没心没肺傻乎乎的笑着
没有人发现夏侯通的眼睛亮了一亮,表情复杂的注视着韩离,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难以为人道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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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城的第十天,困在城中的燕国军士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固守形势,从百姓处抢来的粮秣出乎意料的丰穰,足以支撑近万军人和数千马匹三个月以上的据守看来在连年战乱的间隙,这	的百姓足够勤劳,积存下来的粮食可着实不少为免城中񶜆军还特地下令,核准城中的人数,按份额将百姓的口粮分发下去,可以保证他们不被饿死,还能抽调出一批人作为民伕,替燕军筑土修墙,加强城池的防守
汉民就是这么容易操控的动物,傅颜有时候觉得他们比绵羊还要温驯,明明是抢夺了他们的粮食,然后用这些粮食中的一&#x部分再发࠱因此大感庆幸,俯首帖耳的甘为驱使了
防御的态势已经稳固,各军营有条不紊的各司其职,固守待捂救兵的轻骑前后派出去十几个,料来在邺都的太宰大人不会坐视不理的,一定会派出&#x的大军,而如果领军是吴王大人,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傅颜还是对吴王慕容垂念兹在兹,吴王一至,围城的南人大军就只有抱头鼠窜的份了
下邳王自入处于闭门不出的境况,听&#x整日价喝的醉醺醺的,根本不理军情急务,傅颜还是弄不明白,败军之际犹然踌躇满志的下邳王这是怎么了?听&#x向东平撤退的路上曾遭遇过晋国&#x股军队的突击刺杀,然而不是分毫没有影响么?那下邳王的颓丧心志却是从何而来?好在下邳王把一应军务都交给了自己打理,傅颜也乐得自己区处,倒是那初上战阵的伏都王慕容暄已露峥嵘,几次急务都是他出面应对,行事极有条理,很令傅颜感到满意,假以时日,这位伏都王也许将成为像太宰和吴王那样杰出的将领,傅颜决定,此战过后,要向太后和太宰太傅大人好好奏明伏都王的功绩
此时,傅颜立在城头,看向远方的晋军军营,军营连绵不粳正是晚饭的时分,炊烟从军营各处袅袅升起,蕴在半天,暮色昏沉下好像是一大片灰白色的愁云
一个须发半白的老者刚刚禀报过了什么,现在很恭敬的垂手站立着,等着傅颜发话
“你是&#x,已经探知了城	南人的细作动向?”傅颜冷声发问
老者点点头:“凤阁密使连日查探1是那家颜家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