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北宠溺的笑着,还伸手在苏音的头顶轻拍一下。
好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亲情,苏音不禁鼻酸。
她仰头看着高自己一头的苏淮北,“上回你到纽约,匆匆一面,我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你。哥,你瘦了,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苏淮北捏捏眉心,苦笑道:“从前不当家不知道活着有多辛苦,现在母亲这样,父亲心力交瘁,我不得不来当这个家。哎,当了家才知道,父亲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苏音看着心疼,挽住苏淮北的胳膊,“哥,我说过的,有困难咱们兄妹一起扛,你不要什么事都不跟我说好不好?”
苏淮北伸长手臂,揽住苏音的肩,“我哪有,你放心吧,家里有事,跑不了你的。你看,我现在不是把你叫回来了吗?”
走出电梯,拐角就是母亲的病房,苏音突然心生胆怯。
她站在那儿,犹豫的看着那扇绿色的门,“哥……”
苏淮北安慰道:“没事的,别担心,母亲一直念叨你呢,是她让我叫你回来的,还有父亲,也很想念你。傻瓜,回来看自己的父母,你害怕什么呢?”
苏音笑了,“呵,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近情情怯吧。”
吸了口气,苏音和苏淮北往前走去。
推开房门的同时,屋里的两位老人同时转过头来。
五年没见,父母竟然苍老成了这样,尤其是母亲,花白的头发满脸皱眉,根本就不像是六十岁的年纪,倒像是八一九十岁的耋耄老人。
还记得年少时,母亲总是穿一袭月白旗袍,带着珍珠项链,烫着卷发,就算是在家里也要化着精致的妆容。
苏母祖籍是苏一州人,喜欢听苏一州评弹,心情好时,还会在家里带着苏音边舞边唱。
父亲特地托人从国内买回来评弹的老唱片,闲暇时两个人坐在家里,一听就是一整天。
“阿音,是我的阿音回来了吗?”苏母朝着门口的方向伸出双手,可是眼睛却并没有聚焦。
苏音失声哭了出来,奔过去一下扑进苏母怀中,“妈妈,是我,是阿音回来了。妈妈,你的眼睛怎么了?你看得见阿音吗?”
苏音拉着苏母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那双手干枯细瘦,像枯树的枝杈一般。
五年的光阴,当年丰腴美丽的母亲变成了这般模样,苏音心痛得快要流血。
苏母搂住苏音,却还在问:“你是谁呀?我的阿音呢?你不是阿音,阿音上哪儿了?阿音,妈妈想你,妈妈当初不是真想让你走的,阿音,你原谅妈妈,回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