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人富庶,就算是幽州的寻常村落,说不定都要比金州城差不了多少呢。”谷
那厮摩等人闻言,不禁都是撇撇嘴。
他在心中不禁嘲笑。
“这些金山南鲜卑人,就是爱吹牛。”
幽州,范阳。
初冬的雪花已经落下了,整个大地都是被严寒包裹。
本来应该各自在家暖和的熬冬的幽州人,今年却是又都紧张了起来。
城内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惶惶恐恐的行人。
“呼揭单于那厮摩,已经在渔阳、上谷多地寇掠,虽然没有攻破什么城邑,却是有不少的村寨被掳掠一空。”
幽州都督王赞正一脸愤怒的说道。
刘预此时刚刚抵达范阳,就已经听说了呼揭单于那厮摩率领草原各部南下寇掠的消息。
“渔阳、上谷两郡的军队呢?难道是吃白饭的吗?”刘预声音低沉的责问到。
“陛下息怒,此事怨不得两郡的兵马,实在呼揭人来的太快太突然了。”幽州都督王赞说道。
“而且,那厮摩还招降了不少的金山南鲜卑人当向导,这些鲜卑人都是在边塞久居,最近又是商旅频繁,这才抄僻静的道路杀了进来。”
王赞的辩解,却根本没有入了刘预的心中。
刘预不耐烦的摆摆手。
“好了,不要再说了。”
“不管怎么说,也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渔阳、上谷两郡的军府兵就是没有尽到职责,就是应该受到惩罚。”
“否则,军法国威何在?”
刘预面沉如水,众人都是不敢多言。
“渔阳、上谷两郡的督护撤职下狱,让有司审查,若是有的过失,那就严惩。”
对于这件事情,刘预并不是完全恼怒呼揭、鲜卑人入侵。
而是也有几分恼怒自己的疏忽大意。
他总想着,把附庸在边塞的拓跋、段、宇文等部鲜卑收服后,北方边境就可以做到高枕无忧了。
这样一来,整个金东到关中的北部防线,都是渐渐松弛了下来。
甚至于,因为鲜卑人日渐增多的互市交易,许多汉军士兵都已经以为边疆从此无忧了。
面对这一次呼揭、鲜卑的抄掠,才显得反应迟钝。
“陛下,这一次呼揭人寇掠,所幸损失不大,而且贼首那厮摩在听说大军来袭后,已经是吓得往北逃窜了。”幽州都督王赞额头冒着冷汗,小心翼翼的说道。
刘预闻言,却是没有丝毫的高兴,反而是更加生气。
“哼,逃窜?”
刘预冷冷一瞥,然后继续说道。
“朕想要的,可不是把那厮摩给吓跑,而是要他的人头,要那些呼揭强盗、鲜卑叛徒的人头!”
刘预此话一出,旁边的几个将领都是纷纷主动请缨。
“陛下,末将愿意率五千精骑,立刻向北追击那厮摩等贼寇!”
“陛下,末将只要三千兵马,就可以带来那厮摩人头!”
“末将只要两千!“
几个将领都是纷纷攘攘的表着态度。
刘预对此却是并不感冒。
“那厮摩这些强盗,一如当年的草原匈奴人,干的就是欺软怕硬,远飚突进的看家本领。”
“你们要是率领高头大马的铁骑出击,那厮摩一看,肯定就是跑的远远的了。”
“茫茫大漠和草原,你们去哪里追?”
几个将领闻言,也都是相互看了一眼,就不再说话了。
他们也不过是趁着刚才的机会,表表忠心罢了。
真要他们去的话,肯定不能如此仓促。
“陛下,臣觉得,此次那厮摩这些强盗,就是因为我们大一疏忽,才有机可趁,只要把边塞巩固好,多设置岗哨和游骑,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幽州都督王赞立刻说道。
“八百多里的边塞,又都是人烟稀少的地方,去哪设置那么多的岗哨和游骑?”
刘预却丝毫不给他面子,直截了当的戳穿了王赞的牛皮。
“固守边塞,可不是什么好办法。”
“那陛下打算直捣那厮摩的老巢吗?”王赞有些诧异。
“哈哈,你终于是说对了,朕就是要直捣那厮摩的老巢,要把这些妄图学习匈奴人的呼揭人彻底消灭!”刘预恶狠狠的说道。
“可是,臣听说,呼揭人原本游牧在北海一带,后来鲜卑南下,他们也才南下的,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里啊,怎么去追击?”王赞说道。
“这个问题,就是你的问题了。”
“啊?我的问题?”
“当然,你身为幽州都督,境内却是遭受如此奇耻大辱,难道不应该戴罪立功,将功补过吗?”刘预说道。
“臣明白,一定将功补过!”王赞连忙表态。
“朕教你一招,你先去金州找宇文莫珪,让他找人寻找呼揭人的踪迹,漠北虽大,能当老巢的地方,不外乎就是燕然、姑衍、稽落、狼居胥这几个山脚下的草原,让他尽快打听清楚。”
“只要找到了呼揭人的巢穴,朕就打算学一学当年的孝武皇帝,也来一个北击漠北!”
刘预说罢,扫视了一眼众将领。
他如此决定,是为了弥补自己之前留下的疏漏。
刘预之前想着,只要摆平了各部鲜卑,就可以完全解决北方草原的威胁。
如今看来,却是惨遭打脸。
被收服的宇文鲜卑等走狗,在没有了经年累月的征战后,很快就是腐化堕落了。
这才短短的两三年,就已经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呼揭人给打得抱头鼠窜了。
虽然有宇文莫珪轻敌冒进的原因,可也看出来宇文鲜卑战力的衰落。
最起码,好日子养出来的蛮族战士的意志大不如前了。
“陛下,北击漠北,来来回回就是将近数千里之遥啊,耗费将会非常巨大啊。”旁边的王赞有些担忧的说道。
“那也是值得!这次那厮摩率众寇掠,许多的金山南鲜卑都是跟着摇旗呐喊,这就说明,我们在草原上的威名还不够响亮,还不够震慑人心,一个突然冒出的呼揭人那厮摩,只是击败了一次宇文鲜卑,他们竟然就敢跟着来寇掠。”
刘预一边说着,一边恨恨的说道。
“如果不给那厮摩一个报复,恐怕将来金山南也将会没有宁日了。”
“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那厮摩就会把自己的单于帐搬到金山南来呢!”
刘预越说,越觉得有这个可能的。
要是呼揭人势力做大,一如当年的匈奴人一样,为了抢掠的方便,肯定会把单于庭南迁。
那样的话,必然会带来更多的蛮族,更多的危险。
“陛下,草原上各部繁杂,就算是灭了那厮摩,说不定也会有别人冒出啊。”
王赞这话,倒不是他推脱责任,实在是最真实的情况。
“无妨,等到我军击破了漠北的呼揭人,那就绝对不会让他们再冒出一个新的那厮摩的。”刘预说道。
“陛下,可是有了好计策羁縻呼揭人?”
“羁縻?哈哈,朕的意思,可不是羁縻统治漠北!”刘预自信的说道。
“等到击垮了那厮摩,朕要在漠北设立官府军营,一如金山南的金州、代州,而不是什么羁縻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