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陆长生有所耳闻，刚来丹堂的时候，还会在意一下，现在却是没多少心思，当两者之间的差距出现颠覆性变化，心绪也会变得截然不同。

“里面还有人么？”陆长生率先走了进去。

汉子跟着走了进去，道：“还有一些负责打扫庭院的仆人，不过人数并不多！自从苍木死后，这里的一切暂时被明师掌管！”

明师？

陆长生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但想了想，却是记得，这是三号丹院的主人，是丹堂唯二的两名二品丹师之一，其一是文祁，另一个便是他了，据说苍木在的时候，和他关系蛮不错的。

只是陆长生在的这年，此人并不在丹堂之中，所以没怎么照面。

进了二六丹院逛了一下，发现药圃中种植的药材基本上已经被清理完毕，只能离开。

虽然他现在不缺丹药什么的，但没人会嫌弃自己的宝贝多。

很快地，他们就到了一九丹院。

汉子停顿了一下，刻意说道：“一九丹院的余师还在！大人要不要进去看看？”

陆长生点了点头。

假山流水庭院。

余葛坐在红木椅子上，脸上堆积了大量的皱纹。

身前放着一个火盆，里面有火炭在燃烧着，他看了一会，朝着旁边的药童道：“这天气是好天气，人气却已经不是好人气！”

“小真！帮我添把火！今天是什么时候了，怎地天气还是这么的冷！”

药童连忙从袋子里将木炭弄出来，放到火盆里。

“再加点！”

“可是——余师！火盆都快放满了！再加的话，就放不下了！”

余葛愣了一下，看着火盆，喃喃道：“是啊！真的满了！”

他轻轻靠在椅子上。

身后传来脚步声，将他从小憩中惊醒。

“小真！你是怎么服侍人的！有人来了，也不通报一声！”他愤怒地转过头，当看到来人的时候，一张脸先是愕然，最后便是迅速地平静下来。

“原来是你！”他说道，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

炭火在亭子边上静静地燃烧着。

陆长生走到余葛身边，看着远处。

两人也不说话，一直站着，许久，陆长生转身离去。

在迈出亭子的时候，余葛终于出声了，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

“你——你能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品级么？”

陆长生转过头，轻笑道：“有什么区别么？”

余葛愣了愣，失魂落魄地转过头。

是啊！有什么区别？

四品？五品？六品？又有什么区别？

难道，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当初是有多蠢么？

“是好蠢！好蠢！”

他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自从上次陆长生三品丹师的身份爆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后悔！

然而，有的时候，路走着走着就已经回不了头！

“回不了头啊！”

他痴痴地笑着。

药童小真一直看着陆长生离开，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对于这位大人物，整个青府的人都如雷贯耳，他也不例外。

可惜，对方不收徒呢！不然的话，自己完全可以上去卖弄一番。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回到余葛身上。

而这时，他却发现，余葛低垂着头，已经没了任何声息！

······

以陆长生的境界，对于生命的感知其实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概念，或者说，其中涉及到精神本质和灵魂能量。

这两种东西是支撑生命的重要之物，从某种程度而言，能和寿命的长短有直接的关联。

所以，在和余葛碰面的时候，他没有采取任何过激的手段，当然，如果说最后那句带着刺激的话不算的话。

他知道余葛时日无多，却没想到会这么短暂。

或许对于他来说，最近发生的一切，也是一种异常难渡过的煎熬吧！

一九丹院充满了落日余晖，像是一个暮年的老人，没有丝毫生气，这和一路走来的情境不同。

后者是荒凉，而前者是凄凉。

陆长生其实是有办法拯救余师，甚至让他更进一步，成为二品丹师的。

但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私心，他也有。

余葛曾经参与过对他的围剿，能够不动手已经是陆长生的大度。

接下来，他走遍了熟悉之地，可惜里面很多人早已不在，有的只是一些上了年纪，不知道该前往何处的丹徒。

年轻一些的丹徒在诡祸结束后，就各奔东西，年老的在丹院待了太久，已经少了许多冲劲。

陆长生到了书斋，里面的书籍几乎已经搬空，上了第二层依旧如此，倒是在第二层看书的地方，看到了一些凌乱的字体，是用古武文写上的。

好像某个人在看书的时候写的随手。

“这个位置，是文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