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斓睡着以后,又做了那个梦。
他叫了二十几年的父亲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当着众人的面。
“你别叫我爸,我没你这个儿子!”
那时候他刚刚给邢越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下马威。
那时候他还很年轻,也很冲动。
邢凌云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你收了那个女子是什么用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哦,我什么念头?”
“你不就是想要用那个女子让越儿心思沉沦没有斗志,好以后不和你争这个偌大的家业吗?”
邢凌云怒不可遏:“我告诉你,就算越儿明天没了,我也不会把邢家交在你手上。”
等于是给他判了死刑。
邢斓从梦中惊醒。
他又做了那个梦。
听说现在邢凌云已经被邢越送进了疗养院,邢越对他这个父亲,也不算十足的狠心,也不算十足的体面。
可是,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父亲。
这时候邢斓突然听到了楼下有声音。
“那你既然愿意在这里待着,那你就在这里待着就好了。”
“我告诉你,邢斓现在是我的男人,他和你没有半分关系,我看你是个女人,要不然早让保安把你轰出去了!”
邢斓瞳孔微缩,迅速下了楼!
客厅里乌压压地站了一群人,而最中间的就是孙家的大小姐孙韫。
而在旁边的那个美貌女子,一身白色风衣,只是披散着长发,茶色瞳孔流转,一双杏眼冷淡,只是站在那里,足以让这世间风月失色。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余情。
余情没有看着别人,只是看着那个男人穿着一身睡衣悠闲地走下楼梯。
分明就是这里的主人。
孙韫上前去搂住邢斓的胳膊,彰显主权。
余情眼睛好像被刺了一下,目光只是看着邢斓:“原来你真得在这儿啊。”
孙韫扬了扬下巴:“你是有病吗?这是我男人,当然是跟我一起的。”
男人的表情,还是淡淡的。
目光转移到有些瑟缩的女人身上,皱着眉头:“你怎么来了?”
余情抿了抿嘴唇,双手紧握。
“孩子……发烧了,她在梦里面一直叫着爸爸。”
邢斓眼神沉了沉。
孙韫本来是知道邢斓和这个绝色美人有一个孩子的,她也没那么在乎。
“斓哥,小孩子发烧不是正常的吗?医院里好好治疗也就好了,你别管了,大半夜的我们回去睡觉不好吗?”
她一直缠着邢斓的手臂,而邢斓的目光一直在余情的身上,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但是其实他也没有思考多久——
“让医院好好看着,我一会儿会给你打钱。”
孙韫得意地看了那个女人一眼。
余情脸色很白,嘴唇不停地动着。
“真的……不去看看吗?”
“好了斓哥,我们回去吧,我都要困了。”
余情看着一对男女一起走上了楼梯上了楼。
那么刺眼,那么登对。
她站在那里很久,最后佣人实在是不耐烦了:
“小姐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先离开好吧。”
这大半夜的,让他们连觉都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