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火车到了江北市,高峻提着一个手提包随着人流走了出来,经过安检的时候,他扣了扣腰间,谁都没有发现,那里竟然有一把赤黑色的小刀。
小刀不长,只有一手的样子,可是这把刀在国外的时候,无论是特工也罢,还是那些佣兵,没有一人不认识,它上面沾染的鲜血,不计其数,它更有一个响亮的名字,血牙。
天还不大亮,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火车站的门口除了一些小商贩,车夫,剩下的就是一些黄牛,这些人见到了高峻,习惯性的问一句,“哥们,要票吗?”
高峻笑笑,提着手提包大步流星的朝着前面走。
跨过了一个十字路口,高峻来到了另外一条街,这条街不大,但是很长,在这条街的尽头,有家ktv,名为金尔曼,此时正在营业,无数的靓男美女顶着黑眼圈,在大厅里面狂欢着,更有甚者,脱光了衣服,在角落里面,三两成群,玩的很嗨。
这个点,没人过来查。
就算有,也要掂量掂量,毕竟能开起ktv的老板,哪个没有点背景,或者后台?
皱着眉头,高峻穿过了大厅,直接来到了吧台,冲着附近的一位服务员,客气问道,“小哥,高姐在吗?”
“哪个高姐。”
“高雪绒。”
“不在。”
“去了哪里?”
“不太清楚。”服务员补充,“走了有七八个月了吧?你要是想找她的话,可以问问我们领班,他好像知道,不过……”服务员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如是道,“高姐好像废了,在火车站附近偶尔能看到,听人说当了妈妈头。”
高峻脸色一变,有些难看,高姐名叫高雪绒,一年前还是这家ktv的经理,月薪不高,只有两万块,不过在这个三流小城市,足以称得上白领,买套房子,开个小车不成问题,可是时隔一年而已,高姐怎么可能去火车站附近干了?而且当起了妈妈头。
妈妈头是什么?说白了就是老bao,年轻的时候做过几年小姐,赚了钱,有了人脉,洗白了,就找了几个小姐妹开始做那种生意,以此来抽取点提成。
大多数的老bao都是从小姐发展过来的,可是高姐,自从进入了ktv,仗着有高峻这个弟弟,干了三个月就当上了经理,如果不是听到眼前的服务员亲口这么说,高峻打死也不相信。
二话不说,转身回到了火车站附近,在火车站的南侧,有个小巷子,一间一间的门面,这些门面上面都挂着美容,美发的牌子,高峻知道,其实这里就是低档鸡汇聚地,如果高姐做了妈妈头,一定就在这附近。
“小哥过来玩吗?”有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小妞突然喊道。
高峻顿住身子,刚想出口询问,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小混子的叫骂声,“我艹,打一炮竟然要二百五?你们真把自己当成小姐了?你们只是一群鸡而已,还有你,高雪绒是吧?听说以前是在金尔曼ktv混的,**还不错,可是你老了不知道?”
“没钱就别出来玩,二百五,我可以不要,你可以回家玩你妈了。”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艹,给脸不要脸了是吧?老子砸了你的店。”小混混抓起一旁的板凳,朝着玻璃门狠狠地砸去,只是扬起的板凳像是黏在了口中一样,完全定住了,他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板凳竟然被一个陌生男人抓住了。
“滚。”高峻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一个字,不温不火。
“小……”小混子话还没有说完,高峻陡然出手,一下子扣住了他的脖子,微微一用力,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蓬的一声,丢在了门外面,小混子目瞪口呆,吓坏了,骂骂咧咧几句,拔腿就跑。
高峻是我弟弟,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亲弟弟,谁敢在骂他一句,别怪老娘扒了他们家的祖坟。十三年前,高雪绒拿着菜刀这么说过。
高峻是我弟弟,这些酒,我替她喝。五年前,高雪绒一把将高峻拦到了身后,一杯接着一杯,直到将自己喝吐。
你个倒霉孩子,走吧,走了就别回来了,混好了在回来,记住了,到了外面,吃好,喝好,你是我高雪绒的弟弟,可以流血流汗,但是绝对不能流泪,你可以挨骂挨打,但是只能挨我高雪绒一个人的打骂。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别***酸了,再晚走一会,姐的妆又要花了,我可不想哭的像个sb一样,还被你看到。
一幕幕,像是电影重播一样,不断地在高峻的脑海之中回放着,当年的高雪绒,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可是如今……穿着一身旗袍,漏大腿,漏胸口,一头的长发高高的盘起,脸上的妆左一层又一层,像是墙上的腻子一样。
高峻鼻子有些酸,这个丧尽天良,狼心狗肺的汉子,这一刻竟然想哭。
“峻儿,你个倒霉孩子,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让我去接你啊。”高雪绒喜极而泣,她拉着周围的几个小姐妹,炫耀道,“看到吗?看到吗?这就是我经常给你们提起的那个弟弟,帅不帅?是不是甩了李敏镐几条街?”
几个小姐妹,谁都笑不出来,她们看着高雪绒脸上的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似乎也想起了这一年的经历。
“呦呦,壮了,肌肉也比以前多了,来,让姐摸摸。”高雪绒走了上来,上上下下的瞧着,“这就是我弟弟,我弟弟~~”
高峻将她脸上的泪痕擦掉,高雪绒又骂道,“擦什么擦,你个倒霉孩子,姐这是喜极而泣,你以为我会像个sb一样,为你流泪啊,下辈子,还没吃饭吧?我们也没吃呢,走,姐请你。”
高峻没有多问,他知道问了高雪绒也不会说,无论他混到了哪一步,无论他走到了哪一天,他在高雪绒的眼里,就是那个爱哭的孩子,一辈子,都需要她来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