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这道人所说的话是否属实,但他终于离开了终南山,古墓附近也没有了能威胁到杨师姐的人物,我也能脱空去奉元了。”史应龙一路疾驰,边走边想,忽然感到右侧的树林里有一股若隐若现,极难察觉的高瘦气息,当即停下脚步,猛地转身喝道:“谁?”
“是我。”树林中立即飘出一道手持双剑的黄色倩影,正是杨映雪。原来她担心史应龙会遇到危险,等史应龙离开古墓后,启动迷阵封住古墓门户,另走秘道出了古墓,跟在后面准备接应,为了避免被发现,也不敢太过靠近,只是远远缀着。但王启年和史应龙都是当今天下有数的高手,杨映雪要想避开他们的感应,却不是很容易的事,再加上她身体还未恢复,一路收敛气息,耗费心神良多。等到王启年遁走之时,她见史应龙没有危险,就没有跟下去,留在此地略作休息,没想却被史应龙发现了行踪。
史应龙见是杨映雪,心念一转就知道她为何会在此出现,感激道:“多谢师姐关心。”杨映雪淡淡道:“既然已经没事,那就回古墓吧。”身如轻烟,率先往回赶,史应龙忙展开身法跟上。..
此时明月高悬,洒下满空银霜,偶尔几声虫鸣,反而衬托出山林的空寂。史应龙和杨映雪身形飘飘,不徐不疾漫步月光之中,一个气宇轩昂,一个飘渺灵动,恍如画中之人。这两人在古墓之时,虽然都知道自己和对方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不约而同的捂住盖子,当着黛绮丝共和众多侍女的面,也能从容相对,侃侃而谈。但如今两人单独相处,却都感到有点不自在,一时之间竟都默默无语,只是不自觉地放缓脚步。
史应龙后官众多,已不是初出茅庐小子,迅速适应了和杨映雪单独相处的尴尬气氛,见到如此良辰美景,又岂能放过?他疾速转动脑筋,很快便找到话题,将王启年留下的秘籍拿出,说道:“师姐,这是那道人给你的赔罪之物,你看看是什么东西。”
杨映雪接过秘籍,一眼见到写在封面的“先天功”三个大字,不由一愣。她身为古墓派传人,自然知道先天功是王重阳仗以纵横天下的武功,当即停下脚步,借着月光翻阅起来。这本秘籍纸页泛黄,已经有些年代,功法正文的空隙之间,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字,都是功法注解。这些注解逐节指出的先天功的弊端和谬误,极少部分提出了解决的办法,绝大部分却仅仅说明修良后产生的不良后果,笔迹有新有旧,绝非一日而成。
“这先天功名震天下,没想到竟然存在如此多问题,若不亲眼看到这本秘籍,还真无法相信。”杨映雪心内震惊不已,翻看秘籍的速度逐越来越慢,每一页都要花上不少时间细细揣摩,又将先天功和自己修炼的玉女心经逐一印证。她脸色变幻不定,一对秀眉时而蹙起,时而舒展,心里一个个一团逐渐解开,终于豁然开朗,暗叹道:“根据林祖师遗稿里的片言只语,再结合先天功的内容,似乎玉女心经还是专门为了弥补先天功的缺陷而创造的。”
“这两套武功相生相克,阴阳互济,竟然是一套神妙的双修武功。若单一修炼的话,都会产生巨大隐患。怪不得我杨家专修玉女心经的极为长辈一到中年便暴毙而亡,原来是功法埋下的问题。怪不得我修炼玉女心经才不过十年,却一举圆满,功力之深,远远超过历代修炼玉女心经的长辈,还毫无隐患,原来是得了应龙的至阳真气滋润,避免了孤阳不生,独阴不长的弊端。”
杨映雪想到此处,脑海里陡然浮当初在昆仑山和史应龙肌肤相亲,缠绵悱恻的场景,那攀登极乐巅峰,妙不可言的滋味又一次出现在心里,忍不住耳根发热,脸颊悄悄染上红晕。她目光一斜,飞快望了史应龙一眼,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凑到自己身边,正伸长脖子,貌似正经地看着《先天功》秘籍。
史应龙观看《先天功》是,原本只是借机亲近,想要拉近自己和杨映雪的关系,但他修炼的龙象般若功也是阳刚内功,正如王启年所言,进入第十层之后,进展便慢了下来,如今见到先天功的注解,顿时如醍醐灌顶,震撼不已,却越看越入神,开始专心揣摩起来。
杨映雪见史应龙身子越靠越近,到了最后,已经紧挨着自己,隔着衣衫感到他体内流转不停的阳和之气,自己丹田内的阴柔真气受到影响,也呼应着自动运转,所到之处宛若水银流转,舒畅之极。
“这就是双修带来的功效吗?”杨映雪正想着当初昆仑山之事,心神恍惚之下,竟然有点沉迷,片刻之后才猛然清醒,察觉到自己股间一片温润滑腻,当即紧紧拢合双腿,暗啐自己一声:“杨映雪,你变坏了。”她正羞涩万分,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师姐,怎么还不翻页?”却是史应龙用先天功的注解来印证龙像般若功,正看到要紧之处,他见杨映雪久久没有翻页,便出声提醒。
杨映雪闻言一惊,好像小时候做了什么坏事,被管家婆婆当场捉住一样,心房砰砰激烈跳动起来,犹如小鹿乱撞,脸颊涌上一片红晕,热得烫人。她慌忙翻过一张书页,心里又羞又急,暗道:“糟糕,要是被应龙发现我现在的状况,那就丢死人了。”
她努力装得若无其事,也不敢望向史应龙,想要听一下对方的动静,耳朵里传来的却全是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声如擂鼓,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不由羞意更甚,整颗心忐忑不安。
过了片刻,杨映雪见史应龙始终没有出声,忍不住微转螓首,偷偷望了对方一眼,却见他凝望着《先天功》书页,正用心揣摩着上面的内容,全神贯注,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不由暗松一口气,侥幸想着:“还好,还好……”一念未尽,突然又想道:“在他眼里,我竟然还比不上一本《先天功》?”她略有些郁闷,转而又想:“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如今连孩子都帮他生下了,他竟然连一句表态的话也没有,还在装傻扮懵,真是可恶至极!”心下一怒,“啪”一声将秘籍合起,又拢入袖中,冷哼道:“天色不早了,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