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前面倒在地上挣扎的汉人,在后驱赶的元兵似乎找到了乐趣,高声欢叫着,又放了两阵箭雨,接连杀死了近百名汉人,哀嚎惨叫之声更剧,场面更加混乱,前头的汉人拼命向云梯上攀爬。史应龙只看得目眦欲裂,又见庄铮等人无动于衷,甚至有名五行旗高手抢到墙垛前,将一柄钢叉支在云梯侧面,便要发力将云梯推翻。
那云梯上已经有数名妇女爬到半途,见城垛盘伸出钢叉来推梯子,均被吓得尖声大叫,最前面一人凄声哀求道:“请手下留情,放我们一条生路,以后小妇人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奉元城高近十丈,若云梯被推翻,这几名妇女从五六丈高的地方摔下去,只怕要死于非命。
史应龙心下不忍,身形一晃之间,已经到了那名五行旗高手身旁,伸手搭上叉柄中间,便往怀里一拉。那人忽觉一股巨力从钢叉上冲击而至,虎口一麻,钢叉立即被夺走,不由大吃一惊,正想回头看看是怎么回事,又觉从钢叉上传来的巨力余劲未消,继续向手臂冲击而上,竟然吃力不住,上半身猛地向侧倾倒。 . .
“哈!”这人暴喝一声,急运丹田真气相抗,却仍止不住身形,踉踉跄跄跌出七八步,这才稳住脚步,顿时又惊又怒,转头一看,见自己的钢叉已经落在史应龙手里,当即怒喝道:“史应龙,大敌当前,你竟然出手偷袭,你想干什么?”史应龙目光如电,钉在对方眉目之间,冷冷道:“干什么?你没看到下面那些求生的可怜人吗?应该是我问你想干什么才对!”那人高声说道:“战争无父子,岂能任由这些人充当鞑子先锋?你这般妇人之仁,想让奉元城被攻破吗?”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你我起兵反元,为的不就是驱除鞑虏,解民倒悬吗?如今受苦受难的百姓就在眼前,你我皆身有余力,岂能见死不救,任我汉人百姓惨遭鞑子屠戮!若只是为了一点点危险,就冷观无辜受难,甚至把人往死路上推一把,这样的行为和鞑子又有什么区别?”史应龙铿锵而言,一脸正气,说的庄铮等人脸泛愧色,不敢与他正面相向。
那人却有些恼羞成怒,反驳道:“说得倒是简单,若张无忌混入人群当中,偷偷上了墙头,我们又去冲阵了,试问谁能抵挡得住他?”史应龙正要回答,忽听“呼”一声破空之音骤响,回头望去,却见一颗百多斤的石炮急坠而至,“轰”一声砸在附近城墙之上,炸出片片碎石纷飞,立即引起城墙一阵颤动,却是元兵试发回回炮,校准好方向和距离后,准备大举投掷了。
时间紧迫,史应龙已经无意和其他人解释,飞快说道:“庄掌旗使,破坏鞑子回回炮阵的任务交给我一人便可,你们留在城上防守,还请尽量多救一些无辜百姓。”明玉珍忙道:“殿下,战阵凶险,还请不要冒险行事。”史应龙说道:“无妨,只要我不恋战,就算张无忌出手,也只能稍微牵制一下我。若他真的现身纠缠,我破坏掉回回炮阵之后,会把他引走。若他在别处攻城,我会尽快赶回城头,助你们一臂之力。”
先前元兵攻城时。张无忌经常带人偷袭,而五行旗中无人能单独匹敌,每次交战,都要庄铮等高层全数出手纠缠,无力他顾,因此天完军用完火药之后,守城才会显得极为艰难,如今只要史应龙能拦住他,解放庄铮等五行旗高手战力,奉元城绝对能在支撑十几天不被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