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别跑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才不呢,有本事来抓我啊。”
……
两少年就这般相互追逐着打闹着,恍若十数年之前那无忧无虑的童年,只是这一切太过美好,竟是这般不真实。
只一瞬间,那美好的一切便被击碎,一只黑色的大手摧毁了这一切,摧毁了整个草庙村,抓走了那两厢少年。他呼喊着儿时玩伴的名字,却是没有一点回应,死一般的沉寂。整个世界空荡荡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和他。
“小凡,小凡!”
猛的惊醒,顺势抓住抚在他脸上的那一只手,又是一阵剧痛使他真切的感受到了身体的存在。良久,才缓缓恢复神志,睁开双眼看了看周围,纵横不过数丈的洞穴,满是厚厚的冰层,怕是已逾千年,四壁光滑,上方是三人宽的一个洞口,正欲转头却又是一阵剧痛,不禁呲牙咧嘴的叫了一声。
“林师兄,你还好吗?”
一只温暖的玉手抚上脖颈,轻轻的按摩着,瞬间舒缓了许多,再次睁眼,是一个他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儿。一个初入门的弟子竟让他这般青年才俊以死相救,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还好,自己用满身伤痕换来的人却是毫发未伤,也还不负自己。
“欧阳师妹,你可安好?”
“嗯,多谢师兄搭救,我已无大碍。”
略一沉吟,渺歌又道“林师兄,你还是叫我渺歌吧,师兄师姐他们都是这么叫我的。”
林惊羽一时却是尴尬起来,如此亲昵的叫一个人的名字怕是只有张小凡了吧。
“小凡,鬼厉,呵呵。”
“林师兄,你怎么了?”
忽的回神,才发觉自己又胡思乱想起来,摇了摇头,才道“嗯,渺歌。我们掉下来多久了。”
渺歌回头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上方的洞口,迟疑道“我也不知,只是醒来比师兄早一些,怕是已有一日多了吧。”
林惊羽却也不答话,上面还有曾书书他们,万毒门弟子亦不知所向,若是两方交战,有那异兽在怕是曾书书他们也凶多吉少。
“唉。”
“师兄怎么了?”
“若不是我贸然动手亦不会造成雪崩,现在曾书书他们还在上面,若是遇到那异兽又该如何应对。”
“曾师兄他们都是各脉精英弟子,定能化解,我们还是赶快休整,上去帮他们吧。”
语毕,也不待林惊羽回话,渺歌便已盘坐起来,正欲运转真气做以休整,可刚一运转法决,却是浑身上下一丝真气也提不起来。一脸惊恐看向林惊羽。
林惊羽见状,也不多话,迅速运转法决,可结果也还是一样。
迅速稳住心神,道“或许是我受了些内伤无法运转法决,你修为又低,受了些影响也不一定,我们还是先稍事休息,一会再试吧。”
渺歌虽仍有疑惑,但有林惊羽一番话却也是静心不少,便四处游走观察了起来。
林惊羽暗握法决,可是就连斩龙剑也没了反应,一时之间却也是没了对策,只得闭目养神,再做打算。
雪窟之上,一阵剧烈的雪崩将起先的山谷也填埋齐整,没有半点起伏。
忽的,一块雪地崩塌了下去,逐渐的扩大,随着一声巨响,一道火柱冲天而起将这块崩塌的地方变为了一方洞口。万毒门的弟子纷纷御剑而起落在了一边,一阵巨响,蚰蜒便跳了出来,只是那落地之处又多了一处大坑。
秦无炎看了看其他的弟子多无大碍,也松了一口气,看了看一旁的鬼先生,便道“如此一来我们的行踪怕是已经暴露,还是快些撤离吧。”鬼先生也不多话,迅速结起法印带着蚰蜒走了,秦无炎自是引剩余弟子紧随其行。
远处一处山坡之后,正道一众弟子正看着发生的一切,李洵手握九阳尺道“我堂堂焚香谷岂能怕了他万毒门残众,待我杀将过去定叫他死无全尸!”
正欲前行却被曾书书拉住,道“这魔物我等还不知是何修为,若贸然进攻恐中其圈套。方才那一阵雪崩怕是此物所致,刚才我看到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多半是林师弟已与其交手,用的便是我青云神剑御雷真决,以林师弟的修为况不能全身而退,此物恐非凡品。”
李洵正欲回话却被一旁的燕虹拉了一下,只得作罢,曾书书便道“如今这万毒门一众弟子已然离去,为防其再次祸害天下,便令焚香谷李洵燕虹,天音寺法相法善,及我青云吴大义杜必书前往追踪,其余弟子随我搜寻林师弟下落。”曾书书话音刚落,陆雪琪却道“我去追踪魔兽,杜师弟便留至此处找寻林师弟吧。”
说罢也不顾众人,自是向着万毒门离去的方向去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曾书书也只好作罢,道“就这样吧,你们先随陆师妹去追踪魔教妖人,我等自留此处寻找林师弟。”望着这连绵的雪山,曾书书却也是满心惆怅,不禁叹息。众人却也是不做理会,自去找寻。
漫漫寻找两日不得见,曾书书却也是焦急不已,还未与魔教交手便已有两人失踪,又有如此多弟子滞留于此,真乃出师不利。
思量再三,曾书书只好再次分兵两路,一行继续留守寻找,一行则随李洵所留标记前往追寻魔教。
南疆,巫神殿。
兽神之乱后,南疆各族分崩离析,族民死伤甚多,以致中原各族都以为南疆就此湮灭。可树欲静而风不止,鬼王一役之后南疆便出现了一巫师,以一己之力清除南疆遗留兽妖,又排斥各族异己,统一南疆,称之为南巫国,自命巫神。
自巫神统一南疆以来,却也相安无事,亦不扩张,自是耕作休憩,与世无争,只是这南疆频频散发出无数奇特谣言,倒是天下修真之人尽皆奔走而来。
此时,巫神殿又送走了一批前来求仙问药的中原仙士,只是没有来之前的一副欣喜,成了一副忧愁之容。
大殿之前,是一巨大祭坛,内中置一木桩,宽且一丈,高逾七丈,顶端一牛首巨目长角,面目狰狞,下方木桩之上,辅以图腾梵文,不知所言。祭坛之下,八方各有阶梯上通祭坛,祭坛正北乃一通道通向巫神殿,殿内阴暗至极,唯有几处篝火暂以照明,正中乃一王座,巫神便端坐其上。
巫神身披黑色斗篷,斗篷之上绘有暗红梵文,周身别无装饰。一袭长发垂于脑后,面目清秀,眉似弦月,双目却是蓝瞳之色,虽无脂粉相饰,却也有极致美貌之色。
巫神正遐想之时,一巫师入门道“巫神,秦无炎已抓获蚰蜒,正往南疆而来。”
巫神缓缓道“密切监视其动向,一切按计划行事。”只是这巫神虽眉目清秀,语气却极致冰冷,犹如万丈寒冰,冻彻心扉,巫师听罢,犹遇大赦般逃开了。
巫神却也不做理会,只是看着那透出光亮的门口隐隐微笑。
一旁的火盆之中,火苗摇曳,恍恍惚惚,将巫神的影子拉的渐长了些,却也多了一丝诡异,与墙壁之上的狰狞图腾竟是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