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东海,日风和煦,一艘巨轮正缓慢行驶,距海港城早已千里之外,夏墨确实说的很对,这一程,顺风,很顺。
至少对万毒门来说是如此。
海港城,天一阁。
青云门一行人正沉浸在逃生之后的喜悦之中,可面对眼前的一幕,笑容却还是僵在了脸上,除林惊羽外,众人一时被吓呆了,法相法善师兄弟也不住呼佛号,为逝者超度。
天一阁,被灭门了。
小小的院落,竟横七竖八的堆叠了数十具尸体,万毒门和天一阁两派弟子在死后终于化解了生前的仇怨,死者相枕,血流成河,染红了青石板。
渺歌面对这一切,无助的跪在地板上,欧阳剑,她的父亲,此刻正悄无生气,静静地躺在远处,右手紧紧握着胸前的衣物,眼中充满了不甘,至死不能瞑目。
她的泪,无声的流着,她的眼睛,即使被泪水模糊,却仍紧紧盯着前方,与那对没有生气的眼睛相对着。
逝者已去,可就在昨日,他们还谈笑风生,相互依偎,共享天伦之乐,可短短十数个时辰过去,却天人两隔,自己生活十几年的家园,毁了。
众人正准备前往安抚,却被林惊羽拦住,他理解这种痛楚,亲人远去家园被毁,他曾经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如何能不刻苦铭心,他的心,此时仿佛又被拉回了二十年前,或是更早,那个满目疮痍的草庙村,他的乡亲们也是满目不甘与惊恐,死在他的面前。他知道,此时,需要的只是静默,接受这一切,是需要安静的。
可是渺歌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很久,只一刻种,她便同样倒在了染红的青石板上,燕虹迅速扶她起身往后院去了,她也同样不愿面对眼前的一切,她跟不愿在众多死者的注目下站立,那里面有她同门师兄弟的不甘和仇恨。
她愧疚了。她逃离了。
可内心的恐惧,又岂是一朝一夕所能化解。她不是刽子手,可她却是满手血淋淋,她是凶手。
只是在外围观看的人们,没有看到她的心思罢了。
曾书书怒道“魔教妖人真是丧心病狂,又是一起血案,实在不可容忍。”
林惊羽和法相师兄弟一同静默,他们知道所指的另一起事件是哪一起,他们都不愿面对,法相更是不住的呼佛号以求心安,他此时与燕虹一样难熬,他与那样一个凶手是同门。
众人心事不一,都是一阵静默,就连一直嘻嘻哈哈的杜必书此时也安静了下来,只是他终究抵不住沉默的气氛,道“此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应当立刻禀报师门,渺歌师妹此时也身体状况不佳,我们何不早回师门,再做打算。”
曾书书一时也没有更好的计策,只得应允,便下令众弟子在此休整,明日回门。他的第一次领导生涯,便就此以惨败而告终,师门安排的弟子,开战前便遣去了十之六七,所剩之下又折戟而归,现在,又搭上了一个修真门派,他又如何向师门交待,内心繁杂的他,早早离开,院中只剩下了陆雪琪,林惊羽和法相师兄弟。
他们面对着几乎同样的事件,有着深深的共鸣,一时难以解脱。
万福镇,一阵白色光芒从上空划过,夏墨,红着双眼,犹如恶魔,一路往南疆去了。
焚香谷,血债终将血偿。
是夜,远隔千里,真正的万毒门众人,此时正全速赶往南疆,他们所不知道的是,自己不愿做别人手中杀人之刀,却还是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成了众矢之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秦无炎却是不知道的,他微笑着幻想自己的无上神力和复仇大计,一时沉醉了。
背后脚声响处,他又换回了先前的冷峻样子,道“先生,事情可办妥了。”
鬼先生回道“是。岛上我已布置了一层禁制,那些弟子一时也出不来的。”
“一层?还不是被轻松打破了。”
“不不不,那座无名小岛,正处在东海灵脉扼要之处,结合我那禁制,坚固无比,那些弟子想要打开少说也需十天,到那时,我们已安然到达南疆,不用担心他们的伏击,他们也不会死,我们更不会与正道结下梁子,如此便天衣无缝了。”
“哈哈哈,好好。先生大难不死,必有我这个后福,我得先生,更是如虎添翼,我们二人也是相得益彰啊。哈哈”
鬼先生却冷笑道“大难不死?嘿嘿,门主,这世间我杀不了的人很多,能杀我的人却还未出世,你真以为,鬼王那破鼎,杀得了我?”
秦无炎心惊不已,虽知道鬼先生在鬼王宗被待为上宾,身怀异术,今日听他放出如此大话,仍是久久不能平息。
此人,乃大患,定留不得,该如何是好呢。
空气又是一阵静默,鬼先生似是能听到秦无炎心声一般,只静静地站在秦无炎身后,也不回话,半晌还冷笑一声,连秦无炎也毛骨悚然。
一阵黑云遮住了本来明亮无比的月亮,夜,又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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