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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孤桐,且孤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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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孤桐,且孤且直!

这句话,牧先生当然是对顾拜疆说的。

估计,此时也只有顾拜疆能担得起这句话。

言语中饱含的愤怒是谁都听得出来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等待着下一幕的发生。

牧先生此时就像是一直发怒的老虎,虽然没有怒目圆睁,但是没有人敢在其左右放肆。

或者有,但是那是一定不会出手的人。

顾拜疆依旧没有现身,连一丝的声音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这是否代表着什么,所有人都不得而知,但是大战,已经是免不了的了。

“你还真是,,,,胆大妄为啊!”牧先生低着头,披散着头发,似乎是要张裂了眼角,呐喊到。

在苏歇的记忆中,牧先生好像从来没哟这样对着谁恶狠狠的说过话,但是今天,牧先生表现出了这样的愤怒,这样的怒不可遏,苏歇突然认识到,牧先生是天道,是真正遥不可及的天道。

当他看到牧先生赭色的衣衫出现在关州的天空的时候,他只是猛然想起,那是牧先生,那是一位天道高人,那人是牧先生。

而到了牧先生愤怒的呐喊的时候,苏歇菜猛然惊醒,小时候被自己叫做大哥哥的牧先生,长大后在自己院子中劈柴唱歌的那个赭衫文士,是天道高人,而且、是天下最年轻的天道高人!

这种惊醒有种后怕的意味在里面,就像是一个兔子和狮子一直玩的很好,兔子也知道那是狮子,但是直等到兔子无意间看到了狮子捕食,撕碎咬死一只猎物的时候,兔子才明白所谓的“狮子”,代表着什么。

苏歇现在就是这只兔子,只到牧先生展现出自己的实力的时候,苏歇才明白,“天道”,这两个字究竟代表着什么。

天空之中久久的回荡着一句话:

“你还真是,,,,,,胆大妄为啊!”

这句话,如同一个惊雷一样,在每个人的耳朵中炸响,而又好像惊雷处于山谷之中一样,激荡不停,回音不断。

牧先生是应该做点什么的,这是天下人心中的想法,既然,话已经放出去了,怎么做,就看牧先生自己的了。

牧先生的话已经够多的了,相比于顾拜疆来说,牧先生的话真的是很多的了,所以,牧先生没有再说话。

手中长剑骤然之间光芒闪耀,变得更加明亮,在众人的眼中变得更加刺眼了,霎时间,天地变色,风云激荡。

随即,牧先生手臂一震,长剑凌空而起,充满了凌人的盛气,鄙夷苍穹。

这把剑,似乎没人知晓他的名字,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牧先生知道就好了,当牧先生拿到这把剑的时刻,牧先生就明白了自己此生的剑道,应当是一往无前的。

所以,牧先生当时从玉成慧的博雨剑法中领悟到的是螳螂雨中拼搏的那份气质,领略到的是虽然身处困顿的那份一往无前。

因为,这把剑,叫“孤桐”

顾名思义,孤直的梧桐,就像是苏歇失风小筑前面的那树梧桐一样。

一个很冷清的名字,在苏歇看来应当不太符合牧先生的性子,但是把这把剑握在手中的牧先生明白,这把剑,就应当是自己的,这把剑,就应当是握在自己手中的!

所以,万人争雄,这把剑,最终归了牧先生。

所以,现在牧先生挥出的这一剑,也叫作:“孤桐!”

没有人知道这一剑的名字,这是牧先生最新领悟的一招剑法,灵感来自于自己手中的剑,来自失风小筑前面的梧桐。

这一剑,直刺敌首,孤且直。

剑的锋芒没入了西南的虚空,天地安静的像是本来就没有声音,牧先生因为自己想打,于是打了出手,而且打的动作很大。

三息的时间,没有人能有什么反应。

三息之后,人群嘈杂了起来,所有人都想知道牧先生这一剑究竟刺向了什么地方,有没有刺在顾拜疆的身上。

牧先生没有回答他们。

回答他们的是顾拜疆。

西南的天空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一些人明白,那个地方,是小清天,是顾拜疆的小清天,静悬天。

很显然,顾拜疆躲在了那里。

如果之前斩断牧先生的发带,飘然而去可以理解为不屑于和牧先生战斗的话,那么现在也只能说是顾拜疆躲着牧先生。

但是很显然,他没有躲过。

撕裂的天空后渗出了浓烈的鲜血,天空,渐渐被染上了红色。

血的红色总是带点黑色的,特别是现在,远远望去就是一片暗红,原本至高无上的静悬天好像罪恶的深渊的入口一样。

最终,很明显,顾拜疆输了。

被人打穿了自己的洞府清天,对于天道而言,最大的羞辱莫过于此。

随后,静悬天外,传来了顾拜疆的咳嗽声,一样的苍老无力,更显得伤势较重,又或者说是牧先生的招式凌厉。

长剑回手,牧先生长发飞扬,天道公子的英姿完美的再现于世,又不知道多少春闺少女多了一个思春的人选。

随后,原本就是真气凝聚的实质长剑消失不见,牧先生的身影也在所有人面前淡化,最终消失不见。

而因为最初的风暴升上天空的水以及枯叶,也落在了地上,也就是说,就好像是黑龙潭的那个夜晚一样,天空骤然之间下了一场雨。

除了满地的落叶和雨水,似乎再没有什么与以前不同,

似乎也只有天上的那个血色的裂痕证明着一切的发生,大周第一肱骨的顾拜疆,败了,败给了牧先生,天道公子。

两人相距万里之遥,凌空相对,你来我往,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无聊的言语,一个挑战,一个迎战,一个出招,一个接招。

最终,依旧是牧先生赢了。

为什么要用依旧呢?因为此前牧先生已经赢过一次顾拜疆了,两人之间,四场战斗,一场平局,牧先生赢了两场,没有什么特殊问题的话,牧先生将彻底的超过顾拜疆。

况且顾拜疆这次输的太不光彩了,或者说没有了一丝的高手风范,更加令人不齿的是他居然躲在了自己的小清天内,最终还是被牧先生刺中,这可就是真的丢脸了。

一代人起,就有一代人衰。

就像苏歇小妹酥糖院子里种的太阳花一样,一朵花开,就有一朵花败,潮起潮落,有浪潮掀起,就有浪潮拍在沙滩。

而现在的顾拜疆,就是已经拍在沙滩上的浪花,而推着他拍下去的,不是别人,正是牧先生。

大战的浪潮渐渐退去,两位遥不可及的天道高人也已经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万众瞩目的战斗就此结束。

但是,还有多少人沉浸在刚才的战斗中没有缓过神来呢?

至少,这些距离天道十分近的法身高人是最有感触的,尤其是牧先生的最后一剑:孤桐。更是在这些人的脑海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试想一下,身处关州,一剑西南而去,直上中州,打破了顾拜疆小清天静悬天的边界,重伤顾拜疆,这是何等的气魄。

如果说在之前,牧先生还只是一个闪耀升起的天道新星,那么今天往后,牧先生就将是像顾拜疆一样威震天下的至高强者。

即使牧先生没有像顾拜疆那样七破夷狄的功绩,即使牧先生没有像顾拜疆一样在天下瞩目之下虐杀掉夷狄战神觳觫阿萨。

但是,今天之后,天机榜上的排名,牧先生一定会替代顾拜疆,成为天下第一天道。

不过,即使这样,牧先生肯定不会这样天真的认为事实就是这样,至少,相比于垂钓百年的老神仙,牧先生还像是一个稚嫩的孩子。

所以,所谓的排名之类的东西,对于牧先生来说根本是什么意义都没有的。

牧先生现在在意的,是自己的心情。

所谓年轻人,就要敢想敢干,虽然牧先生已经五十多岁了,但是,在天道的路上,他还真的只是一个年轻人,甚至像是一个还没有束发的小孩子。

作为年轻人,牧先生最想做的事情就先打顾拜疆一顿,而且这次,他是当着全天下的人打的。

在大周,牧先生最后的一个心愿已了,所以,牧先生选择了离开。

又或者说牧先生只是在离开的路上顺带着打了顾拜疆一顿。

而现在的牧先生,已经走出了关州境内,对于大周,牧先生没有太多的留恋,原本选择的“走”出大周也随着挑战顾拜疆的成功而变得索然无味了。

于是,牧先生选择了径直离开,就像当时带着小北从洛水苏家出发,飞抵关南的场景一样,任由长发披散,凌空虚度,不时见,已经站在了白河的岸边。

又是一念,赭黄色的身影消失,再找不到踪迹。

天才总是适合惊鸿一现的,没有人知道再有多久才能见到那件赭色的长衫,而穿着长衫的人,身材修长,长发乌黑,眉如长剑,目若寒潭,而立模样,气质儒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出现在世人面前。

牧先生也不知道,此去异国,牧先生只为求道,如能封圣,他将依旧是当年的四云天牧,如果不能归来,却不知道将会是哪一抔土下的白骨肉身。

而在那抹赭色的衣衫消失在白河岸边的时候,原本正在假寐的陈居士:蹊萍剑仙陈蹊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而就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一抹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划过脸颊,在陈蹊萍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泪痕。

空中的水还在不停的往下落,但是陈蹊萍的眼中只流下了那一滴泪,他一把将自己手中的斗笠帽向凉亭的外面扔去,猛然跳到亭下的池水之中。

就像是那天他在失风小筑喝醉酒之后一样,胡乱挥舞的唱道:

“我本是,

那绝世的剑仙!

奈何却,

贬谪到了人间!

我一把剑,

挑破了西皇的琼瑶花宴!

我一回身,

错过了你多少华年?

……

……

我本是。

那绝世的剑仙!

奈何却,

追你到了人间!

我一抖袖,

江南里遍是迷人的烟,

我再回首,

却不知你遗落在了那一座清天!

……

……

我再回首

我再回首

……,

…….

江南的你,

江南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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