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道人低头看咬牙切齿的摸样,不觉心中得意,当下道:“小子,你投降不投降?”
他剑上劲力愈来愈强,齐御风只觉腰背如欲断折,全身骨节格格作响,当下一横心,猛吸一口气,手上一动,使出“阴阳诀”的卸力功夫,将剑尖向下一放,一心道人长剑便顺着他长剑的脊背,滑落在地。
一心道人未曾提放,向前一扑,随即顿住身形,齐御风却借这一个破绽,在地上连滚了几个跟头把式,逃得老远。
这一下他绝处逢生,狼狈逃窜,原以是处在下风之举,但群豪见这一招使得干净利索,尽得太极之妙,滚得又颇为圆润利落。
同时也颇为不屑那一心道人,面对后辈,居然还使内功压人,当下不由得都大叫一声:“好!”
一心道人手上劲力一空,打了一个趔趄,虽然动作轻微,却也知难逃在场高手的法眼,当下不由得老脸一红,手上长剑倒转,啪一下向齐御风后心投掷过去。
齐御风正提着长剑方欲站起,耳听背后嗡嗡风声之声,当下不由得一惊,长剑在地上一点,剑身一弯,齐御风随即借势腾空而起,堪堪避过追袭而来的长剑,顺手使了招乒乓剑法里的招数,啪一剑将一心道人的长剑打回。
他这一下弹剑腾跃,反手还击,虽是无奈被动之举,可看上去却帅气至极。
一心道人见寒光闪烁长剑飞来,忙伸手接剑,听四面又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却知道这欢呼并非为自己而来,当下一颗心再也不能淡定,提剑上撩,上前与齐御风再次拼斗起来。
只见他招数凌冽狠辣,妙招尽出,又运起极浑厚内力,嗤嗤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四下里青光荡漾,剑气弥漫,众人只觉得仿佛有一张剑网在不断包裹收紧,扑向齐御风。
齐御风在他剑光之中,苦苦支撑,只觉得一心道人剑招之中,妙用无尽,对自己颇有裨益,当下只盼的自己剑招再快再强一些,便能胜过这老道。
他与这老道斗过几十招,听着周围接连的欢呼,当下心头不由得涌起一阵自得之情,昆仑派乃千年大派,向来众所推崇,自己不过初出茅庐的少年,居然也能与他斗上这么多回合,实在是意外之喜。
他正自得意间,突然见眼前银光一闪,立时飞退,可是还是慢了半筹,敌方长剑划过胸膛,登时血流如注。
一心道人见齐御风又见了血,登时收剑而立,冷冷道:“小子,你败了。”
齐御风哈哈一笑道:“老人家,且看看自己长袍。“
一心道人低头一看,却见自己胸口长袍不知什么时候已被齐御风割开了一层棉布,虽未曾伤及皮肤,却也是输了半筹,当下不由得心道,此子如此年轻剑术便如此高强,倘若假以时日,这天下第一人莫他莫属。
他一回思自己多年潜心专研,谁想居然这么多招数,却和一个毛头小子打了这么半天,不由得恼羞成怒,拳剑相加,如疾风暴雨般向齐御风攻来。
又过了三十招,只见齐御风呼呼喘气,气力有些不支,当下趁他一口气尚未喘匀,当下飞起一掌,正中齐御风胸口。
齐御风猛地觉得胸口一股大力袭来,向后接连倒退七步,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染透了衣襟,然后双膝跪地,手脚微颤,有些站不起来了。
冯牛二人见一心道人面带凶光,伺机再进,立刻对视一眼双双入场,站在两人中间,牛评判看向齐御风道:“齐小友,即使你此战认输,也已天下扬名,要不,就算了吧。”
群豪感佩这少年武艺精强,又怜他一再受伤,也不禁都大声嚷嚷:“齐少侠,算了罢。”
“齐少侠,退一步海阔天空,十年之后,这牛鼻子必定不是你的对手。”
“峨眉派有子如此,复又何求?”
…………
一时纷纷扰扰,尽是劝他罢手的声音。
齐御风背脊一动,挣扎着慢慢站起,但身躯一动,突然又牵扯内腑,一口鲜血喷出,重新跌倒尘埃。
他趴在地上,深吸一口气,终于又硬生生站起,但见他身子发颤,随时都能再度跌下,各人屏住了呼吸注视,四周虽有一千余人,但静得连一针落地都能听见。
便在这万籁俱寂的一刹那间,他突然感觉小腹中一股暖气升腾,四处流动,顷刻间便遍布四肢百骸,那强身健体的无名仙果,终于发挥了作用。
他心中大定,当即一亮手中长剑,哈哈大笑道:“愿得一战惊天下,从此不负身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