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龙息始现

白光中一点闪现，闭着眼睛的云羽二人一无所觉，但他们的身形却突然被一种玄妙的力量笼罩，‘嗖’一声时空位移，消失在原处。

“好了，可以睁眼了！”老人温和的声音传来，云客和羽化柔先后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情景，云客脸上瞬间涌上一丝震撼之色，而羽化柔虽然一如既往的清冷表情，但那双美丽的双眸深处，也隐隐绽放着一丝惊奇意味。

这是一座山谷，一座很美的山谷。

那些生长在两侧石壁上的植物，是百千株盛放的紫荆花树。

万千挂满粉色花瓣的纤长枝条从石壁上倒垂而下，几乎遮满了山谷之上的整片天空，抬头望去，便只能看到两道粉色彩带中间露出的一线青云。

站在谷中便像是置身在一片花海，淡淡的芬芳徐徐传来，更让人生出一丝心旷神怡之感。

云客许久才将脸上的震撼收起，深吸一口气，看向生机最蓬勃的那株紫荆花下盘膝而坐的白衣老人。

老人面上沐着春风，也正向着云客淡淡注视而来。

看着眼前这个气息如此熟悉的少年，身为魂灵的他埋藏在记忆之海深处的一段记忆被勾起，缓缓爬上他的心头。

未化道之时，他也曾纵横修行界，也曾巧遇佳友。屈指可数的几位友人中，有一位多么有趣的家伙。他有时璀璨地像深夜天空某颗独明的辰星，有时又平凡低调的宛如只是某条大路道旁毫不起眼的一株草石……世间只有他，会有那等奇思妙想，也只有他，才能够创造出那种与众不同修行功法…….自己散道之时，他已攀上天道阶梯很高的距离，不知悠悠许多时光过去，他已走到了哪一步，是否一切如旧？

看着云客，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人。

于是，他对着云客问道：“星夜尊者可还安好？”

“星夜尊者？”

云客被老者问的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头反应了好长时间，才确定老人问的确实是自己，于是挠了挠头，绞尽脑汁开始回想。老人问的如此笃定，给他一种错觉，他认识这个什么‘星夜尊者’，似乎应该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但他抓耳挠腮，翻遍记忆中所有犄角旮旯之处，也没有翻出关于这个名字哪怕一丝的零碎记忆，确定自己的确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于是诧异的反问道“星夜尊者……是谁？”

“你……不是星夜尊者的传人？”

这次轮到了白衣老人诧异。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大大的怀疑，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的判断竟会有误。

别人或许看不出，但他散道前夕，修为境界便已近天人合一之境。如今所留虽然只是一缕魂灵，诸多玄妙手段已经施展不出，但那人功法如此独特，他如何会感受错误？于是他追问道：“你不是星空长夜的传人？”

云客看着老人似有些期待的眼神，心中都再次生出一丝怀疑，自己是否认识这个“星空长夜”，但片刻后他再次确定自己的确没听过这个名字，于是缓缓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老人一双眼眸望着云客，持续了足有十几个呼吸的时间。一直看到云客极为不自在，他才将目光移开。

从云客的反应他看得出，对方并没有说谎，于是老人深邃的眸中，露出思索之色。

大道分两边，天人有无情，哪条路才是正确的？修道千载，终究要面对这个问题。

当年他为寻天道至理，和某人一起选择散道。最后关头一时兴至，再与那人定下一个千年赌约……今日魂灵醒来，想来是约定的日子到了。来到这里的人没想到也带着熟人的气息，他自有些惊喜。只是观察询问之下，云客竟不是那人的传人，更不知“星夜尊者”的名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他身上为何会带着龙息养身的气息？

……

“罢了！一个死了的人又何故去管活人的事！老夫还是只求那最后的赌约能够有个善果吧！”

老人当年选择散道，俗事自当不萦于心，想通此节，不再为往事所扰，于是收回心神，再次看像云客和羽化柔。

“少年人，你能在老夫醒来之时成为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自当有些缘法，你可愿意帮我这个死了的人一个忙？”老人看着云客，问出一个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死了的人？”云客诧异看向老人。

老人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淡淡解释道：“当年为追求天人极限，老夫选择散道，如今……不过是往日所留的一缕魂灵罢了……”

听到“散道”两个字，云客没什么感觉，但站在一侧的羽化柔却神情一变，心中想起这个有些古老的词语。

观古籍，她曾偶有读到，某些修为极高的前辈，到了一定的境界，便会超脱凡俗显示圣迹……而再往后，某些更为卓越的修行者便会开始追寻“天人”的极致，他们会舍弃千辛万苦所修来的道法境界，舍弃所有的圣迹灵字，而化作天道的一部分，这便是“散道”。

以羽化柔如今境界，当然还不能完全理解那些圣贤的做法，但她知道，所有选择散道的人，都是一些很了不起的人。

于是，带着些敬佩之心，她将自己所知的东西悄声说给了云客……

老酒鬼从未教过云客任何灵字，但并不代表云客自己对修行这二字没有心怀向往。听罢羽化柔所说，他亦是对老人生出一丝由衷的敬佩。

“老前辈请讲，如果我能够做得到，又不违背自己的本心，一定竭尽所能完成前辈的嘱托……”

云客自记事起便跟着老酒鬼无根流浪，心性天生豁达，再加上他刚刚对老人产生的敬佩之情一股脑涌上脑袋，突然热血起来，所以答应的很是干脆。

只是……略一犹疑，他便想起眼前这老人可不是寻常的老人，以他当年如此之高的修为境界，所交代的事会是如何难办？未见灵字，便是一个长乐侯府的小侯爷都能随便撵得自己抱头鼠窜，可见自己是多么无用的一个人。自己未问先答，随口应下老人的话，不免有些虚妄了。

所以紧接着，他便心头生出一丝自嘲，有些不好意思的后悔起来。“只是……只是我怕本事不济，辜负了前辈的嘱托……”

老人将云客表情尽皆看在眼里，笑着说道：“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若是龙息养身之人都做不到，老夫未免也太失败了。”

“龙息养身？什么东西？”云客又从老人口中听到一个新的词语，又诧异起来，看了一眼老人，又回头看向羽化柔，希望有谁能够解释一番。

老人含笑不语，羽化柔美丽却有些疲惫的眼神中带着茫然，看着云客疑问的眼神，歉然摇头，表示自己亦不知。